《我的最强异能》夏炚

28、28

　　两人背地里用异能较劲，王天逸对此一无所知。氛围太怪，他只想大喊“你们不要再吵了”！他刚想说话破一破沉默，赵畏却先开口。
　　他对夏河川，“你能维持环境。”

　　夏河川，“是。”

　　高级别异能对低级别异能有绝对的压制作用。夏河川的防御异能作用于人，也能作用于环境，且异能级别高于赵畏。夏河川不同意，那赵畏就不能通过参数改变环境。

　　理智上知道没胜算，但感情上不甘心。赵畏仗着自己年龄和阅历优势，对这几个男大不怎么放眼里。现在吃瘪了不太痛快。
　　他也不想让夏河川痛快，“害，环境变不了就不变呗。”他话锋一转，“我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黎厌能不能等呢，刚看他样子，真可怜呢。”

　　黎厌被赵畏看轻了。
　　夏河川的火气瞬间被点燃，冷声道，“条件我提了，你不同意的话，可以死。”

　　赵畏脸色骤变，夏河川没开玩笑，再嘴硬下去，他真的会动手。过过嘴瘾得了，没必要搭上命……

　　王天逸赶紧跟夏河川说，“兄弟没必要闹出人命吧？”
　　随后又觉着该对夏河川有点信任，从小表现出的人品道德来看，他兄弟不是杀人越货的犯罪份子。他正要劝……

　　又听夏河川说，“反正也死不少人了，多他一个不多。”

　　再次抢话失败的王天逸，“……”好吧，人是会变的。

　　赵畏想：要不然服个软算了。夏河川痴恋黎厌不成，搞不好人早就变/态了。没事惹变/态干嘛。

　　忽然！
　　一声巨响传来，整栋建筑剧烈地震动。

　　“怎么了怎么了！地震啦？！”王天逸站都站不稳。

　　此时巨型建筑外面，卫子心英姿飒爽地站在装甲车最前列。
　　她耳边别着一个精致小巧的扩音器，“我是仙禹市总警司卫子心。里面的人听着，给你们三分钟时间，立刻释放人质。三分钟后未见人质，我会适当动用武装力量。”

　　夏河川有谱了。
　　警察一来，如果三分钟内测试者没有释放人质，他们会利用碳基生命探测仪和装甲强行爆破，闯进这栋建筑。
　　他舒了口气，赵畏的异能作用没那么大了。刚才他放话挺狠，但涉及到黎厌，他心里还是虚。现在他掌握了更大的主动权，甚至可以趁着警察没进来，顺手解决了赵畏。

　　赵畏知道自己仅有的优势也没了。夏河川的眼神很核善，相信如果他再不松口的话，自己真得死这儿。
　　他微不可查叹口气，“我同意。”

　　不用死人了，和平鸽王天逸很高兴。他说，“咱们走呗，我看看啊……先去这儿怎么样？这人少。”

　　全息雷达异能三人共享。雷达上，统共显示了八个异能者，其中有四个，两两聚在一起；剩下的四人在雷达上以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单独呆着。一组两两在一起的，是赵畏和王天逸，夏河川不显示。那另一组，只能是测试者了。

　　王天逸刚才指的，是靠他们最近的一个落单的异能者。

　　夏河川摇头，既然警察来了，那自保就不是第一目的。如果不考虑测试者那边还有别的跟夏河川同等级的异能者的话，就两个人，他们这边优势更大。

　　趁警察进来之前，先找到测试者。那个徐掣……要付出代价才行。

　　夏河川很快做了决定，指了指那两个聚在一起的圆点，“去这里。”

　　赵畏挑眉，“哦？要去算账？不去找黎厌了？”

　　夏河川不想搭理他，对王天逸，“先去把这两个围了。真等警察进来，就晚了。”

　　至于剩的那个，等处理完同伙，是谁都好办。

　　*

　　影像被掐断后，黎厌临近崩溃，并有自残倾向。除了弄断右手骨头，还用头去撞墙。强烈的痛感和疑似脑震荡，震得他脑子不清楚。他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等这股强烈的痛感过去，理智才渐渐回归。

　　站起来后，他又是那个冷漠无表情的黎厌。
　　应该高兴才对，黎悦有可能还活着。

　　关键还是……徐掣……

　　“黎厌，”徐掣的声音冷不丁地冒出来。墙裂出一道口子，他钻了进来，“嘻嘻，又见面了！”

　　敌人最了解敌人，这话一点没错。徐掣一看黎厌发疯后徒手锤墙，就知道等他发泄完事绝对马上恢复成死人脸。他赶紧掐断夏河川那边的监控，开玩笑呢不是，让夏河川知道黎厌这么快就平复了心情，那他何必让夏河川看黎厌的第三场测试。他就是要夏河川知道，黎厌从生理和心理意义上，都是怪物一样的存在。歇斯底里又暴力的黎厌，才是真实的黎厌。平时生人勿进的漂亮样子，都是装的，不值得任何人喜欢。
　　只可惜，徐掣忙着过来处死黎厌，没看到夏河川目睹黎厌自残后的反应。不过无所谓，吴理那应该有备份，等他杀了黎厌，这些都是他的纪念品。嘿嘿。

　　这场为黎厌量身定做的测试，到此彻底结束。
　　老板走之前说过，如果黎厌在三场测试结束后，还没有进化出异能的话，徐掣就能杀了他。

　　徐掣笑嘻嘻地看着黎厌，心情很好地宣布，“第三场测试，结束。被测试者黎厌，不合格。”他终于等到这一刻了，让黎厌带着遗憾，痛苦地死在自己手上。

　　低头看着右手，黎厌后悔自己发起疯来不管不顾。他其实大概猜到，不管他能不能进化出异能，徐掣都不会放过他。如果徐掣没有给他看黎悦影像的话，或许不用徐掣动手。在这样一个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场合，谁死了都不奇怪。绝大多数的被测试者，都死在了这里，他黎厌没什么特殊，当然也可以做绝大多数中的一个。

　　但是，徐掣亲手把这个机会整没了。

　　黎厌现在，不想死。
　　他摸上自己骨折的右手，用劲一捏，“咔”一声，错位的骨头复位了。

　　黎厌，“说吧，准备怎么杀我？”

　　黎厌可真了解他，但每一步都被对方算到的感觉，不太好。转念一想黎厌马上就要死在自己手上了，这点不痛快的小情绪没关系，他能忍。
　　徐掣把问题抛给对方，“你想怎么死？说说看，或许我可以满足你。”

　　黎厌与徐掣对视，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出现了情绪。他反驳道，“我不想死。”

　　“哦？”徐掣迅速地跟上了黎厌的思路，他不想死是因为那段影像。
　　问他，“你觉得你养母还没死？”

　　黎厌平静地反问，“她死了吗？”

　　被仙禹市科技福利院收容的科技儿童，其实跟正常小孩一样，除了基因被编辑过之外，孩子们在性格方面其实没什么共性。例如黎厌共情能力很低，能对别人产生同理心的时刻很少，需要大量的感情投入，才会在他心里激起小小的水圈。但在这群孩子里，也只有黎厌没什么同理心，其他的小孩并不是这样。
　　而徐掣，也有独属于他的特质，他不会撒谎。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但他就是不会撒谎，从小就这样。估计是他的实验员想创造一个诚实的孩子。徐掣只会选择说或者不说。

　　徐掣看上去有些纠结，白净的脸上出现了纠结烦恼的表情。
　　他想了想，问黎厌，“这是你的遗愿？”

　　什么遗愿不遗愿的，黎厌说了现在不想死。
　　他说，“是。”

　　徐掣更纠结了。他被嘱咐过，有些重要的东西是不能说的。但是……黎厌马上就要死了，跟一个死人说，应该没什么事吧？

　　黎厌看他表情，有戏。又说，“怎么，怕你杀不了我？”徐掣不仅不能说谎，还经不起激。

　　“呵，”徐掣果然说，“就你？都快死了我还怕你？我就告诉你吧，黎悦那个犟女人，没死。”

　　什么叫喜从天降，黎厌这辈子第一次感受到了。但他还来不及沉浸其中，徐掣就接着说，“但也不算活着。”

　　喜悦散个干净，被巨大的恐慌代替。黎厌慌忙问，“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算活着？”

　　问问问一直问，徐掣烦了。他还有些心虚，黎厌赶紧死，这股心虚才能下去。
　　他不会蠢到再给黎厌透露些什么，“差不多行了啊，看着你要死了，我才跟你说这么多。再说了，死了就清净了，你还问那么多干嘛！”

　　“说吧，想怎么死？”徐掣来的时候带了不少杀人的好东西，什么枪啊刀啊绳子的，条件简陋但也算尽力给黎厌创造条件了。他一股脑把这堆东西从包里倒出来，“选吧。”

　　想知道的已经知道，更想知道的徐掣也不愿意说。
　　黎厌不装了，“我不死。”

　　徐掣很恼火，“黎厌你大爷的！”顺手抄起刚落在地上的枪，枪口对准黎厌。

　　被人指着头的黎厌耐心地提醒他，“我在实验室出生的，跟你一样，没大爷。”

　　徐掣气急，憋得脸通红。他生气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就算做错了事，他对自己生气；二是明明他占优势，竟然还被黎厌给耍了。黎厌这个该死的怪物，还是跟小时候一个德行！就不该跟他废话！

　　徐掣就带了一把手枪，枪早就开了保险。他跟黎厌隔了两三米的距离，这个位置打过去绝对不会失手。
　　他兴奋地盯着黎厌，嗜血又扭曲。他要用眼睛纪录黎厌死去的最后一幕，想到这一幕即将来临，他激动到浑身颤栗。

　　就在这时。
　　场外卫子心的声音传遍整个测试场地。这位总警司不知道用了什么扩音手段，声音竟然有破墙的能力，黎厌感觉整个场地都随着她的声音颤了颤。

　　警察来了吗？有点意思。不过徐掣无所谓，三分钟，足够他杀了黎厌，然后带上异能者们跑了。
　　“啪嗒”一声，枪上膛了。徐掣笑道，“再见，黎厌。”

　　随后“嘭”一声……什么都没打到。

　　黎厌当然不会做一个合格的射击靶子。这个场地偏大，躲起来很顺。可惜没有遮挡物，但没关系，只要躲过三分钟。

　　关键是，徐掣的异能。
　　按照黎厌之前的推测，徐掣的异能需要对视才能发挥作用。只要在这期间，不去看他的眼睛就行。

　　黎厌身形很快，灵活与徐掣拉开距离。他自己学了射击，对于弹道的走向有经验。再加上手枪跟其他枪械相比，杀伤力不算很大。黎厌刚才看了徐掣的手枪制式，弹匣只能装十发子弹。只要等徐掣打完这些子弹。单纯拼拳脚，徐掣不是他的对手。

　　十、九、八……

　　黎厌在心里数着，心想十发子弹，很快的。

　　他又一次正确预判了弹道，正要跑时，身体却动不了了……

　　糟了。
　　跟被抓来的情况一样。

　　黎厌听到徐掣说，“你不会以为，我的异能只能对视才能起作用吧？”

　　徐掣的话，彻底打碎黎厌的妄想。

　　这发子弹瞄的是黎厌的头部，要是被打中，不出三秒黎厌就会死。

　　生死之间，这枚直直打来的子弹占据着黎厌所有的感官，他什么都看不见听不着。须臾之间，想的最多的还是黎悦。谁说不是命运弄人。这些年，他努力过，挣扎过，无数次想自我结束，都靠一个信念吊着，没能下得去手。现在，无望的妄想终于有点变成现实的苗头。他却要死了。

　　黎悦占据了黎厌大半思绪。不知道怎么的，黎厌又想起夏河川。或许他是黎悦离开后，黎厌生活中出现唯一好事吧。让他在苦痛之余，还剩了点甜头。

　　不甘心。
　　让黎厌怎么甘心。他想活着。

　　如果能反击……他的头，只要往右边偏那么一点点，就能躲过这发子弹……黎厌这么想着，突然感觉那股控制着自己的力量有些松动。

　　子弹打过来了！

　　黎厌往右一偏，子弹“嘭”一声，打在了他身后的墙上。

　　徐掣人都傻了。他揉揉自己眼睛，不确定再看看，天杀的黎厌真的没死！

　　对方枪里还有六发子弹，如果不趁着徐掣愣神的空档反击，黎厌还是会死。他想，如果这时候能有一把SV-98……这么想着，一把SV-98挂在了他身上……

　　完蛋了！徐掣想。
　　黎厌进化出异能了，还是最高级别的少有的攻击型。

　　别说杀黎厌了，能从黎厌手里跑了就算他徐掣命大！

　　*

　　中控室内，李空给时言喂橘子，被后者强行打断。时言哪还有心情吃橘子。黎厌的异能太棘手，最高级别攻击型的武器实体化异能。要是黎厌想，李空花了半个月构建的测试场地，能在一秒就被夷为平地。这种恐怖至极的异能，仅仅凭徐掣，撑不了多久。

　　时言在想怎么处理。很快，他有了注意。他让李空把吴理弄出去，然后操控着右手上的通讯器，播一一个全息电话。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联系这个男人。

　　很快，那边接通了。全息投影上，老板已经回到某套富丽堂皇的房子里。男人眉头紧锁，想必他也在为目前的情况发愁。他刚离开污染区没多久，要赶回来也来不及。

　　时言当然也很清楚这一点，他就是想着这点才打的电话。
　　他不徐不疾问，“需要帮忙吗，老板？”

　　男人松开眉头，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时言是谁，他活这么大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老板故作从容，但不经意透出的紧张是掩饰不住的。

　　四人小队，除了徐掣外，都各怀鬼胎。这一点是老板在组建队伍时就知道的事。不过他用人只看能力，至于这些人想什么，他是不管的。

　　只是，现在不能不管了。想要避免更严重的损失，就必须要许诺一点东西出去。
　　老板沉声道，“你想要什么？”

　　时言等的就是这刻，“很简单。我希望我不是一个打工的。”

　　老板评价他，“胃口很大。”

　　时言却很自信，“我相信我的能力，撑得起我这么大的胃口。”

　　老板没怎么犹豫，“把他带回来。”
　　另外嘱咐道，“把张南南带回来。其他人不愿意的话，杀了。”

　　时言扬起个好看的笑容，“遵命，Boss！”

　　挂断通讯器前一刻老板又说，“有人来中控室。”怕有人分不清缓急，干脆把话挑明，“别管，你先去小掣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