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莫属》啊饭

3、第 3 章

　　嘈杂的音乐环绕全身，南筱竹跟听不见似的，在灯红酒绿里摸着唇瓣，神情呆滞，嘴角时不时的浮现一抹弧度。
　　持续了有两个多小时。

　　姜逸之实在看不下去，把一杯酒塞到她手里，“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傻乐什么？”
　　“你今天凌晨莫名其妙让我给你找关系进青山娱乐，晚上莫名其妙让我推掉工作来陪你喝酒，现在又莫名其妙的不理我。你出国一趟是把脑子弄坏了？”

　　南筱竹没好气的把他伸过来的手拍开。
　　“想事情呢，别烦。”

　　姜逸之习以为常的摇摇头。
　　“果然，你一见到温浅清就会变得不正常。”
　　“十来岁的时候这个德行就算了，二十几岁还是这样，出去一趟一点长进都没有。”

　　“滚。”
　　把酒放到茶几上，南筱竹烦躁的勾起腿。
　　她在想温浅清那个吻。

　　姜逸之点了根烟，“其实能理解，温浅清这个人，漂亮，聪明，还有魄力。温家出事之前，温叔给她准备了十几套房产，足够她挥霍一辈子，她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给卖了，都拿去还了债。”
　　“你知道我们小区的长辈是怎么评价她的吗？他们说就温浅清这个格局，要是温叔早点把公司交给她，温家可能不会破产。”

　　南筱竹听着，冷哼了一声。
　　但没反驳。

　　“所以啊……”
　　姜逸之打了个响指，像得出某种结论，“你喜欢她很正常。”

　　“我呸！”
　　南筱竹一脚把人踹开，她激动起来，“我就算喜欢街上的一条流浪狗，我都不会喜欢她。”

　　她到现在都记得那天早上醒来，她伸手去抱在穿衣服的温浅清，结果迎面就是一巴掌，扇得她眼花耳鸣。
　　温浅清一个字都没跟她说，丢下她就走了。
　　她迷迷瞪瞪的回到家，听爸妈说起温家破产的事，她还以为是温浅清伤心过度才给了她一巴掌，于是她不计前嫌，打电话去慰问……
　　温浅清就对她说了一句话——
　　“你有多远滚多远。”

　　那句话里包含的寒意，她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刺骨。
　　她不明白，为什么温家破产，温浅清把气发泄在她头上。
　　但已经不重要了。
　　温浅清现在做什么都弥补不了。

　　南筱竹起身，“走了。”

　　姜逸之瞧着她的背影笑，嘴里轻轻数着数字。
　　数到“3”的时候，南筱竹如他所料的折返回来。

　　南筱竹指着他，手臂上的珠子随着灯光一闪一闪。
　　“不许在外面造谣我喜欢温浅清。”

　　姜逸之憋着笑，“好的。”

　　南筱竹有气撒不了，“你笑什么？”

　　姜逸之疯狂摇头。
　　“没什么，我只是特别喜欢看你嘴硬的样子。”
　　“但以我对你的了解来看，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跑去找温浅清求虐。”

　　南筱竹气得砸包。
　　“行，你看着。”

　　她干脆的坐下来，端起酒一杯杯往喉咙里灌。

　　一个半小时后，南筱竹坐在温浅清楼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有病。”

　　她甩掉酒瓶，利落的掏出手机给姜逸之转了一笔钱。
　　算她输了。

　　她想起两个月前，也就是一月二十三日，她过生日。
　　她跟自己说，既然是生日，就要奖励自己，于是她买了环游的机票。
　　可不知怎么的，她鬼使神差的就回了国，去找了温浅清。

　　也正是那天，她开了人生中第一场直播。

　　原因无它，只是她看到温浅清骑着单车穿梭过城市的大街小巷。
　　温浅清似乎对这座城市的每一条街道都很熟悉，她迎着冷风，偶尔伸长手臂，像是要拥抱这个城市，连影子都是欢悦的。
　　朋友嘴里过得坎坷的她，在有滋有味的向上，而自己这个没用的富二代，挥霍着家里的钱无所事事。

　　姜逸之说得对，温浅清无时无刻不在影响她。
　　既然如此，随便吧。

　　拍拍裤子上的尘土，南筱竹站起来，抓着藤蔓开始往上爬。
　　阁楼的窗户开着，灯也点着，在这样的深夜，似乎是为谁特意留着的。

　　南筱竹攀爬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心里滋味复杂，连她自己都不懂。

　　自嘲笑笑，南筱竹一气呵成，几下就翻进了窗户。
　　双脚踩到地板的时候，温浅清打开了浴室的门。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几分尴尬。

　　温浅清先开口：“挺有天赋啊。”

　　南筱竹下意识的问：“什么？”

　　温浅清笑了，“爬窗户啊。”
　　她略过南筱竹，掀开被子躺进去。

　　南筱竹有那么几秒是不知所措的。
　　回想起来自己是来找温浅清不痛快的，她才重新变得盛气凌人。
　　“谁让你睡觉了？你今天亲我的事还没给我个说法呢，我是你能在大庭广众下随便亲的吗？”

　　她掀开温浅清的被子。

　　温浅清身上就一件单薄的吊带睡裙，被子被拉开的同时，她的睡裙也被撩起。
　　雪白的肌肤往里延伸，是黑色的……

　　强烈的视觉冲击感袭击着南筱竹的神经，她俯下身去，拽住温浅清的手腕。
　　“说话！”

　　温浅清轻笑，眼尾的弧度微微翘起。
　　“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亲一下怕什么？你是想见我所以没事找事吧。”

　　被说中一半。

　　“闭嘴吧你。”
　　南筱竹单膝跪下去，顶着温浅清的腿。
　　“滚进去，给我腾个位置。”

　　温浅清也不恼，真就往里挪了挪。
　　等南筱竹脱了裤子在她身边躺着，她才说：“我偶尔可以让着你，但你要是一直这个口吻跟我说话，我会和小时候一样，把你腿打断。”

　　南筱竹一阵哆嗦。
　　她记得，那是刚上初一的时候，她跟姜逸之逃课去网吧，结果跟一群社会混混打起来了，网吧被掀了个底朝天不说，她还差点被打断腿。

　　最后一棍子是温浅清补给她的。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温浅清为什么出现在初中门口的网吧，更不知道，温浅清为什么打她。
　　她本来是很生气的，但她腿折之后，温浅清连着三个月，每晚都来看她。
　　她就一点气都没有了，甚至都没问一句为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她就跟傻子一样。

　　“你那时候到底为什么打我？”
　　时隔数年，她终于是问出口。

　　温浅清沉默片刻，说：“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呵呵。”
　　南筱竹皮笑肉不笑的转开目光。
　　“刚刚还想再把我的腿打断一次呢。”

　　她相信温浅清做得出来。

　　“听起来，我欠你的挺多的。”
　　温浅清翻身对着她，手指从她的衣摆探进去。
　　“要不要再让我抵次债？”

　　*

　　阁楼的木质地板有些年头，随着铁架的床脚晃动“吱嘎”作响。

　　温浅清呼吸加重，被迫仰着头。
　　南筱竹五颜六色的长发和她交缠，手串一下一下撞在她身上。
　　两人都出了汗。

　　温浅清想起在网吧的那天，她是专门去找南筱竹的。
　　南筱竹妈妈给她打电话，说了一通南筱竹近期的恶劣行为，还说南筱竹只听她的，希望她能帮忙管管。
　　她到网吧的时候，里面已经是乌烟瘴气，灯灭着，人又多，看不清楚。
　　她捡了根棍子进去。

　　然后，她也不太确定自己是怎么打到南筱竹的，当时她隐约看到有人在踹南筱竹，南筱竹躺在地上，抱着头挨揍，她一个从小被严格教育的乖乖女哪儿见过这种场面，为了南筱竹生平第一次跟人挥起棍子，那人却躲开了……
　　总之她很抱歉，但不好意思告诉南筱竹，更没脸跟长辈说事情的真相。
　　南筱竹很讲义气，没给她供出去。
　　南筱竹的妈妈还握着她的手说谢谢她，在她去看南筱竹的日子里，南筱竹表现的很安分，一次祸都没闯。

　　她那时候就觉得，南筱竹挺可爱的。
　　现在也是。

　　两人视线交汇，温浅清按着南筱竹的后脑，让她低头。
　　想亲她。

　　南筱竹没那么安分，她拽着温浅清的手压过头顶，很凶，“再乱动就滚。”

　　来来回回一个字眼，好像非得还到温浅清身上，她才高兴。

　　温浅清不挣扎，就说：“那你亲我。”

　　“呸。”
　　南筱竹偏不如她愿，一手掐着她后脖颈，从她下巴亲到脖子，还很恶劣的又啃又咬。
　　就是不碰嘴唇。

　　温浅清被欺负的红了眼睛。

　　南筱竹得意起来，胸口堵着的那团气散掉，她把手串都扔在了地板上。
　　但没放过温浅清，她把温浅清抱到腿上，想看清楚温浅清被欺负的样子。

　　温浅清眼圈红着，脸也红着，但不害羞，也不躲，就环着南筱竹的肩膀，安静大方和她对视。

　　南筱竹看得失了神，没忍住，把温浅清压过来亲。
　　两人气息交互间，她想，就让温浅清也得意一回吧，谁让她从小就觉得，温浅清连头发丝都是美的。
　　被欺负了更美。

　　*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南筱竹看着床上似乎睡着的人，心思慢慢飘走。
　　过了会儿，她弯腰捡起地上的裤子，从口袋里摸出那枚素圈银戒。

　　高三毕业，也就是她出国那个暑假，她在一个西餐厅打了两个月的工才买了这枚戒指。
　　虽然被老板骗了没拿到多少工资，但那是她第一次自己挣钱，她就想把钱花在有意义的事上。
　　可不知怎么就买了温浅清的尺寸。

　　想着想着，南筱竹走过去，握住温浅清的右手，把戒指滑进她的无名指。
　　刚刚好。

　　好久都没回过神来，南筱竹握着那只手，想到白天十指相扣的滋味，突然就笑了。

　　忘不掉温浅清，
　　她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