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零建成魔法第一校》慕馆言

74、第 74 章

　　安塞姆自认，自己回答的时候还算聪明，应该能蒙混过去。

　　但杜明纳再度冷笑了一声。

　　“行吧，那你先回去，向你的大爷爷汇报吧。”

　　安塞姆的精神瞬间放松了不少。

　　感觉像是……终于避过了致命的危机？

　　但他的屁股才离开椅子，就又听到杜明纳的声音。

　　“记得再告诉你大爷爷，我们这里还有九阶大魔法师。如果你或者你部落的其他人再来我们这里的时间迟了一些，说不定你们到时候见到的，就不是九阶，而是魔导士了。我们村的人就只是我们村的，不会成为你们什么外围成员，知道了么？”

　　安塞姆连忙答应下来。

　　他留意到，杜明纳加重了“外围成员”四字的声音。

　　这好像代表着杜明纳特别在意这件事？

　　但为什么呢？

　　安塞姆想不懂。

　　不过问题不大。

　　大爷爷和他说过，去查探消息的时候，如果觉得有危险就赶紧逃跑。

　　如果能和得到传承的人，或者和得到传承有关系的人说话，就尽可能地记住和对方说了什么，然后回来的时候尽可能原封不动地复述出来。

　　安塞姆不怎么记得住之前和杜明纳、老约翰都聊了什么。

　　他只能记住大概内容。

　　但杜明纳最后说的话，安塞姆就勉强着自己完完整整地记住。

　　必须回去一字不漏地告诉大爷爷！

　　最好还能模仿出说话的语气！

　　他离开了，巴坦才气呼呼地瞪着门的方向问：“校长，就这样让他跑了啊？万一他回去喊来更强的人呢？欧克还在闭关，最好还是不要打扰到他吧？”

　　杜明纳淡然一笑。

　　“没事。他部落里应该没有更强的人了，就算有，也应该有什么顾忌，不大好随便出手。他们这种锻炼方式隐患挺大吧？现在看着强，实际上……”

　　杜明纳摇了摇头。

　　巴坦忍不住追问：“实际上怎样？我觉得他好厉害啊。”

　　巴坦举了举自己的拳头，“看，我的手现在都还没好过来。我就和他打了一架，我发现我的力量还是不够强！难怪我还只是锻造大师，还没有成为锻造宗师。”

　　锻造宗师？

　　杜明纳迟疑了一下。

　　“巴坦，你真的想成为锻造宗师，应该要多学怎么在你锻造出来的物品上添加法术回路，而不是单纯增加力量吧？”

　　巴坦回过头来，迷茫地看着杜明纳，问：“是这样的吗？可我记得以前在部落里，其他人都说，我只要力气够大，就能锻造出足够好的武器？我如果失败了，那就是力气还不够大？”

　　“当然没这么简单。”杜明纳轻轻叹了口气，“锻造大师和锻造宗师之间最大的差距，就是怎么将法术回路融入到锻造物品中。这也是魔法师愿意去当锻造师，往往更容易成为锻造宗师的原因。”

　　就算魔法师没有锻炼体魄，魔法师都能用魔法为自己增加临时力量。

　　如果是一心往锻造方向发展的魔法师，那就更可以在自己胳膊之类的地方，固化可以增强力量的法术回路，让自己的力量变得更强。

　　魔法师更容易往物品中铭刻法术回路，为此他们才更容易成为锻造宗师。

　　巴坦龇了龇牙。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能成为魔法师的都肯定比不能成为的聪明呢！嗯……校长，应该真的是这样的吧？”

　　听着巴坦那小心翼翼的语气，杜明纳无奈了。

　　“怎么可能！”

　　他跳下椅子，快步来到巴坦面前，狠狠敲了一下巴坦脑袋。

　　“你少被外面那些家伙骗了！能否成为魔法师，代表的只是一个人是否具有这一部分的潜质，完全不能代表其他方面的事！

　　“魔法师能成为魔法师，也未必能成为高阶魔法师。一个仅仅能成为魔法师，却无法走到更高的水平的人，与其强迫自己在这条路上走下去，还不如寻找其他更能发挥自己才能的方向！

　　“再说了，现在外面才觉得一个人能否成为魔法师是天生的，要是等我真的研究出了三海齐修的办法，还将它推广出去了呢？真的有更多人能成为三海齐修的人了呢？

　　“到时候，魔法师还有现在这么金贵吗？

　　“如果你也成功做到了三海齐修，也有了施展魔法的能力，你还会觉得只要是魔法师就高人一等了吗？你还会觉得魔法师就一定更聪明吗？

　　“还是说，你会觉得你这样就突然变聪明了很多？”

　　巴坦被杜明纳问到几乎脑袋宕机。

　　他慌乱地回答：“是更聪明，不，不对，我怎么可能就那样突然变聪明？我……”

　　巴坦颓然住嘴。

　　他说不上来。

　　杜明纳盯着他，无力地垂了垂肩膀。

　　“你慢慢想吧。不过……”

　　杜明纳站直了，露出灿烂的笑容。

　　“巴坦，你提醒了我。我再去教我的学生们的时候，必须多注意他们的认知。他们以前确实没机会接触太多修炼的事，但他们应该也有一些对魔法师的盲目崇拜心理。

　　“我得让他们知道，现在的魔法师是比较强，但魔法师并非全能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正视别人的优点的同时，也得正视自己的优点。”

　　巴坦不断点头。

　　他能帮到校长，那就真是太好了！

　　巴坦离开了。

　　杜明纳准备继续休息。

　　虽然半夜被迫起来了一会儿，但还是要尽量多睡一点时间。

　　老约翰则回到自己的睡房中，再取出了暗影女神的雕像，继续进行自己的日常祈祷。

　　他之前已经和暗影教会联系过了，现在不用再想着联系教宗什么，他只需专心提升实力。

　　教宗说了，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护杜明纳，为了杜明纳的安危，他必要时刻可以做更多的事。

　　还有，教宗也会尽可能地用自己协助暗影女神管理教会的权力帮他提高实力。

　　老约翰诚惶诚恐之余，更决定必须完成任务。

　　但完成任务，就需要实力！

　　向着女神，献出虔诚的信仰。

　　相信女神的伟力。

　　相信教会。

　　还有……

　　按照往日流程祈祷提升实力的老约翰，突兀地想到了杜明纳。

　　魔法女神遗物选定的魔法女神继位者，即使还没有真正通过考验，成为唯一的、彻底继承了魔法女神神权权柄的新神，也该是特别的吧？

　　那他……

　　读老约翰的念头还没有完全成形，就如被人狠狠戳了一下的泡泡爆开。

　　老约翰没再细想。

　　按照日常流程祷告就好了。

　　第二天。

　　贾德成了最早来到小屋的学生。

　　杜明纳还在日常练拳，他就来了。

　　他站在一旁，看着杜明纳练拳，自己也做着一些简单的锻炼练习。

　　等杜明纳练习结束，他匆匆收起架势，快速跑到杜明纳身旁，一把抱住了杜明纳大腿。

　　杜明纳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怎么了？”

　　看贾德眼下竟然还有一点青黑。

　　最近经常大睡特睡的小孩竟然都能出现黑眼圈？

　　应该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贾德紧紧抱住杜明纳的大腿。

　　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忧伤。

　　“昨晚……我觉得有什么和我很亲近、很亲近的人来过了。可是我没能和他见面。”

　　杜明纳心头一动。

　　听起来像在说安塞姆来了的事。

　　他柔声问：“然后你就睡不好了？”

　　贾德点点头。

　　他微红着脸，松开杜明纳大腿，抬手指了指自己，再比了比自己的身高。

　　“老师你看嘛，我还是个小孩。”

　　这很明显。

　　谁都能一眼看出来。

　　贾德有模有样地叹口气。

　　“但我觉得那过来的人是我好几代之后的后人。嗯……多少代来着？他，不，是我，我是他爷爷的爸爸那一辈的人？我才这么小啊，他应该比我还大得多！”

　　小孩的口吻充满抱怨。

　　杜明纳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你说不定真的能成为他太爷那一辈的人。”

　　但凡安塞姆的部落中有懂事一点的人就该知道，他不可能让贾德成为什么外围成员。

　　如果是靠近巨石怪亦即巨石大王的石人族主脉让贾德成为石人族核心成员，杜明纳可能还会同意。

　　只是一个分支，还是不太强的分□□就算了。如果这个分支将贾德供起来，主动并入灰绳村，那杜明纳可以考虑接纳他们。

　　就算不供起来，石人族分支也不能要求贾德做些什么，不能高高在上地觉得他们石人族就多强，其他人如果得了石人族的传承就要如何如何成为石人族原有石人之下的存在。

　　互不干涉，是杜明纳的底线。

　　石人族分支在溙蒲山脉里过他们自己的日子，贾德在灰绳村过贾德的日子。

　　贾德又不是有心得到他们一族传承的，贾德还为此牺牲了不少，贾德没必要为了这无意中得到的流失在外的传承再付出什么。

　　如果石人族能放下自傲，有愿意主动为贾德提供石人族修炼石化术的方法，杜明纳可以考虑与他们进行平等互惠的合作。

　　杜明纳从安塞姆之前的态度看出，自己这边的巅峰战力可以彻底碾压他们。

　　不考虑欧克、老约翰这两巅峰战力，只由巴坦带着两头魔兽和村民们行动，再配合武器，杜明纳也觉得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贾德听着杜明纳的话，困惑地歪了歪脑袋。

　　“太爷？我？”

　　他打了个哆嗦，摇摇头。

　　杜明纳笑呵呵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没事，不需要你怎么样。昨晚确实有人进过村，还和你接受的石人族传承有点关系。”

　　贾德怔怔地看着杜明纳。

　　他的眸底浮现出一抹悲痛。

　　但那悲痛很快被压了下去。

　　平日里的贾德表情不怎么丰富，可这会儿的贾德竭力扬起嘴角。

　　“嗯！老师，我相信你们！”

　　这是贾德自身意志与石人族传承意志间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