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野》衍今

3、第 3 章

　　章言之的声音又把魏禾禾拉回现实：“你已经到家了吗？怎么没跟着你哥他们留在酒店住一晚？”
　　魏总在酒店包了好几间房，给路途较远的宾客住的。
　　她以为魏禾禾嫌回家太远，也会留下来住一晚。

　　“呃……”魏禾禾忽然语塞。
　　她是因为送完林野，所以干脆直接开回自己小房子的。
　　可是如果如实说，再联系她之前说过的话，就是前后矛盾。
　　刚刚那种心虚的感觉又来了。
　　“反正，就、就回去了呗。”

　　“你怎么忽然奇奇怪怪的。”对面不解，但仍然贴心，“你今天应该挺累的，赶紧休息吧。”
　　“好嘞。”魏禾禾如释重负挂了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累了一天，魏禾禾夜里做了更多的梦。
　　先是梦见爸妈催婚，给她安排了十几个男士进行相亲。
　　后来爸妈嫌效率不够高，干脆在家里组织了一场相亲节目，二十四位男嘉宾与她同时交流亮灯灭灯的那种。
　　魏禾禾实在忍不了了，夺门而出去院子里透气，结果在院子里看见一只小狗。
　　修狗狗实在太过可爱，魏禾禾一伸手，它就把爪子搭在她手心里。
　　谁能不喜欢软萌萌热乎乎的小狗啊！
　　小狗对她伸舌头舔她手心，还对她眨眼。
　　等到了睡觉的时候，小狗也不愿意离开她，还要钻进她的被窝里和她贴贴。
　　结果——

　　魏禾禾猛地被惊醒，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太离谱了太荒唐了。
　　她以为自己做的是萌宠梦境，结果后面却忽然变成了玄幻剧情。
　　画面一变，那不是普通小狗，而是一只已经修炼千年的小狗妖精。
　　小狗摇身一变化成了人形，变成了乖弟弟的模样。
　　弟弟眼尾红红，还有些委屈地喊她：“姐姐，你不能不要我。”
　　“姐姐，你骗我。”
　　“姐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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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禾禾一时心软，又被他表面的乖巧迷惑。
　　就留下了他。
　　乖弟弟忽然变脸，露出阴险笑容，一步一步靠近她。

　　魏禾禾有点慌，连连后退。
　　“你不要过来啊喂！”
　　就在魏禾禾以为这个梦的走向会变成恐怖噩梦的时候。
　　结果接下来就——就，忽然变成了限制级内容？？？

　　更要命的是，那个弟弟的脸还是——
　　魏禾禾闭眼深吸一口气，裹着被子转了个身。
　　更更要命的是，明明只是做梦而已，可是好像在梦里也有真实的触感。
　　就像她从前做梦梦见被人一刀砍伤后的痛感一样真实。
　　魏禾禾又转了个身，把脸埋在被子里呐喊：“啊啊啊啊太可怕了！”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她的臆想。
　　妈妈打电话来提醒她：“猪猪，收拾收拾，你十二点前到包间就行。”

　　-
　　魏家兄妹俩大学毕业后就搬出了家里。
　　不同的是，魏棪当时的房子是租的，而魏禾禾是直接住进爸妈给她买的小房子里。
　　亲生兄妹的差别太大。
　　平时有他们固定的家庭日，两人没有特殊情况会回父母家吃饭。

　　虽然昨天婚礼晚宴菜的品不错，但当事人和家人们忙了一天，都没时间好好品尝。
　　于是爸爸妈妈特意订了个包间进行家庭聚餐。

　　这也算是魏棪结婚后第一个家庭日。
　　看到魏棪带着新婚妻子从门口进来时，爸爸妈妈不约而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真好啊。”魏妈妈感叹。

　　魏禾禾到的比他们早，打完招呼后就连忙低头玩手机，企图降低存在感。
　　还不忘竖起耳朵听他们聊蜜月计划。

　　“你别光玩手机啊！”妈妈还是注意到她，拍她，“都要吃饭了，还看什么手机。”
　　“哦……”魏禾禾坐直身体。

　　想到昨晚的事，她转向魏棪，“哦对了，昨天林……那个林野，想把红包还回来，我让他拿着的，这么做没问题吧？”
　　魏棪点头：“没问题。你要收回来才尴尬。”
　　“我像是情商那么低的人吗？”魏禾禾不服，“基本的人情世故我还是懂的。”
　　魏棪点点头。
　　“你看，我就说我懂吧。”魏禾禾自我肯定。
　　“像。”
　　“？”

　　“林野就是昨天那个表演的小伙子啊？”魏妈妈听到，问起魏棪，“你之前说有表演，我还以为是婚庆公司找的人。你怎么请到他的啊？这得欠小苏不少人情吧。”
　　“我之前和他打了赌。”魏棪又解释一次，“他输了，就送我婚礼一个节目。”
　　“可我记得这个小林好像是演电视剧的？我还看过呢。”魏妈妈困惑，“他不是唱歌的吧？”
　　结果魏棪竟然摇头：“我也没想到是他来。”

　　“啊？”魏禾禾问，“那原来应该是谁来？”
　　“之前好像是说——”魏棪也有点想不起来，干脆放弃，“林野跟我们也算认识，要是喊他的话也不用打赌。”
　　打赌输了的话，应该送个不好请到的人才算“赌约”嘛。

　　“不管是谁，都是人家的好意嘛，要好好谢谢他。”魏妈妈还挺满意， “你别说，这个小林唱歌真不错，人长得也很精神，昨天效果搞得蛮好的。”
　　长辈的心里，“精神”是比“帅气”还要高几番的评价。

　　“所以你们到底赌了什么？”魏禾禾抓住重点问。
　　魏棪耸肩：“他们说我不可能结婚。”
　　“……”好一会儿，魏禾禾才说，“那你还真是挺自信的。”

　　魏棪对她示威般抬了抬眉。
　　魏禾禾看到他身边的人，好吧，他现在确实赢了。

　　所以现在——
　　魏禾禾刚一想到这个念头，妈妈就开口：“猪猪啊，你哥是现在不用我们烦。我和你爸就操心你了哦。”
　　“……”她还是不该说话。

　　好在妈妈说订的蛋糕快送到酒店门口了，魏禾禾自告奋勇地出去拿。
　　返回的路上，魏禾禾忽然想到昨晚的荒唐梦，抽空给章言之发了句语音：“我跟你说我昨天做的梦太离谱了！”
　　对面回得很快，带了八卦语气：“怎么？做春/梦了？”

　　“……”
　　咳。
　　好友一下子猜到也不是什么好事。
　　但她会承认吗？
　　她必然不会。

　　魏禾禾正色：“我做的明明是噩梦，我梦到狗变成人了啊！说好建国以后动物不能成精的呢，多吓人。”
　　“是有点。”好友认同。
　　“对吧。”魏禾禾加强自我说服。
　　结果好友下一句就是，“那他帅不帅？”
　　“？”

　　魏禾禾脑海里浮现出那张脸。
　　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帅的。
　　是那种很优越的上镜脸，现在的脸骨骼感更强，五官也更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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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
　　她怎么联想到那个人的。
　　她梦见的明明是只狗。

　　好友又追问：“和你曾经为了他能哐哐撞大墙的‘前夫哥’相比，谁更帅？”
　　魏禾禾严肃锁了手机。

　　结果刚一转身，发现身后有个熟人。
　　她刚刚外放好友语音，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别人听到。
　　转念又一想：他听不听到有什么重要。

　　在她纠结要不要开口说好巧，还是装作没看见时，对方先开了口。
　　“好巧。”
　　于是魏禾禾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是挺巧的。”

　　和昨天穿着西装不同，今天的林野穿的是休闲运动装。
　　但他的比例是特别好的，身材颀长，腰线也高，哪怕运动装也能穿出杂志封面大片的效果。

　　咳，魏禾禾忽然就想到了今早刚做的梦。
　　梦里的那个人不仅脸长得和林野一样，身材也一模一样。
　　尤其是那大长腿、还有那双手。
　　梦里的人还有肌肉，因为用力而爆出来的一点青筋也是让人嘶哈嘶哈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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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朋友过生日啊？”林野瞥见魏禾禾手里的蛋糕。
　　“不是。”魏禾禾摇头，“是为了庆祝我哥新婚的蛋糕。”
　　明明昨天婚礼上已经吃过蛋糕，但魏妈妈坚持今天还要再庆祝一下。

　　“魏总也在这里啊。”林野恍然，又想起什么，“我方便去和魏总打个招呼吗？”
　　“？”
　　不方便，谢谢。
　　但魏禾禾又不好直接说。
　　毕竟她哥刚刚还说林野跟他们都认识。
　　而且人家昨天还特意为了庆贺她哥结婚表演节目。

　　林野一脸真诚：“我是怕已经知道魏总在这里却不打招呼不太好，得恭喜他一句吧？而且我还想当面谢谢他的红包。”

　　这下魏禾禾更说不出拒绝的话。
　　忍不住又在心里暗暗埋怨她哥，就一个红包，牵扯出了这么多事。

　　“你来这里吃饭还是有事？”魏禾禾反问。
　　她心里希望林野是来这里有事，赶紧去办正事。

　　“和剧方的人一起吃个饭。”林野解释。
　　魏禾禾想了想：“唔，那还挺重要的，别耽误你们吃饭。”
　　“其实也——”林野思索一瞬，还是松口，“行，那你替我向魏总问好。”
　　“好的好的。”魏禾禾连忙点头。
　　林野准备和她告别：“那我——”

　　“咦？”
　　魏禾禾身后传来疑惑的声音。
　　魏妈妈左等右等也不见蛋糕和女儿，于是出门找人。
　　一出门就看到女儿在走廊里和人聊天。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对面是个帅哥，还有点眼熟的那种。

　　“这不是——”魏妈妈认出来，“哦，是小林啊！”
　　“阿姨您好。”林野露出他常在电视剧里出现的招牌微笑，“我是林野，昨天人多，也没来得及和你们好好自我介绍一下。”
　　“我们才要谢谢你呢，昨天真是辛苦你了，我还怕我们太忙了招待不周。”魏妈妈上前一步很热切。
　　“没有的事。”林野谦虚笑笑，又看了一眼魏禾禾，“多亏了禾禾，她一直对我照顾有加。”
　　“那就好。”魏妈妈看一眼女儿，“我还怕猪猪昨天太忙，没照顾到你。”

　　听到她妈习惯性地称呼，魏禾禾简直两眼一黑。
　　她妈为什么要在外人面前这么喊她啊！

　　果然，林野注意到这个称呼。
　　“猪猪？”
　　听起来是有点认真而困惑的，但魏禾禾觉得他的语气里有一丝玩味。

　　“哦，她的小名。”魏妈妈详细解释，“我们小时候写她名字的时候，老有人会把‘禾禾’看成‘朱朱’，她又属猪，我们就干脆用这个当她小名。小时候别人都说挺可爱的。”
　　“原来是这样。”林野恍然，还称赞，“是挺可爱的。”

　　“……”
　　魏禾禾只觉得这个画面逐渐趋向于离谱。
　　算上昨天，她妈和林野应该才第二次见面啊，结果这话题都聊到她小名那里去了。
　　也不知道是她妈太自来熟，还是林野太配合。
　　不管哪种，都有点离谱。
　　她想结束聊天，于是她只能把手里蛋糕往妈妈的方向递，示意她还要回去切蛋糕。

　　魏妈妈终于接收到信号。
　　本以为她妈就此和别人告别，带着她转身离开。
　　谁知魏妈妈又看了眼林野，习惯性地邀请：“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我们还没开席。”

　　一般来说，这也是常见的客套问候。
　　就和“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她妈这会儿遇见谁都会客套地问一句：吃了吗？一起吗？

　　但魏禾禾总觉得她妈的语气多了份莫名的热情，于是赶紧阻拦：“他来这里肯定是有事——”

　　“我还没吃呢。”林野乖巧。
　　魏禾禾：“？”

　　小林：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