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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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容把电子档的剧本下载并收藏以防过期，而后咬着牙给裴玉声回了一个微笑的黄豆表情。
黄豆表情刚发过去，云容忽然意识到他和裴玉声的关系还没有这么亲近，这个表情有点太阴阳太不礼貌了。
但他确实也带着一种阴阳的心理，并不想撤回，于是又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知道啦裴老师，不会忘记的，也谢谢裴老师的提醒。微笑微笑微笑」，试图以此来表示微笑黄豆真的只是发自内心的礼貌微笑。
但对面的裴玉声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个微笑黄豆是真的微笑还是阴阳怪气的微笑，淡淡回了一句「好」，便不再说话。
云容正要放下手机，忽然想到裴玉声刚刚发消息时说的第一句话。
你在N市？
虽然他确实是在N市，但是，裴玉声是怎么知道的啊？
云容这么想着，便也这么问了。
裴玉声倒是回得很快：「网上看到的。」
网上看到的？
云容恍然大悟，和其他的明星一样，他也有固定跟活动的站姐和粉丝，今天他在N市的品牌活动，必定也是有人在跟的。只不过，能让裴玉声这张看上去没什么网感的人都刷到了，恐怕是他的活动行踪又上热门了。
他本来不是特别关注自己在网络上的消息的，但既然裴玉声提了一句“网上看到的”，他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手，点开了微博。
不出所料，「云容生图」的词条挂在热搜上，虽然云容对于自己的颜值十分有自信，但一想到裴玉声是看到这个词条才点进去看的，云容不禁老脸微红。
点开词条，云容发现上热门的不是站姐拍的图，而是围观路人手机拍摄的无滤镜无美颜无p纯生图。
图片里，他戴着那副金丝眼镜，微微垂着眼睛，优越的五官抗住了镜头的畸变，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他的那张脸依旧无可挑剔——只不过表情看上去有点冷漠。
他手指微动点开评论，和他自己的感觉一样，评论里大多也是这么说的。只不过……和凌瑜想象中的被喷耍大牌不同，路人好像反而被冷脸的云容戳中了审美的心巴。
[11111]:啊，这是路人用手机拍的云容吗？真的没有美颜吗？怎么有的人在原相机里都这么美貌啊啊啊！
[你的屏幕不干净]：啊啊啊，他怎么出品牌爸爸的活动还敢冷着脸啊，救命，妈妈他好拽我好爱！我要把他拐回家！我舔舔舔舔舔！
[别抢都是我的]：感觉这种冷冷的表情还蛮适合他的，虽然有点冷漠但竟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可能美人做什么都值得被原谅吧！
云容顺着屏幕往下滑动，眼看着都是夸奖自己颜值美貌，想到裴玉声完全有可能看到这些不乏虎狼之词的评论，他心底就暗暗地生出一股羞耻感来。
他深吸口气，正想放下手机，忽然被下一条评论吸引了注意力。
[我有放大镜heihei]：等等，难道没有人发现叶天铭今天在N市有巡演吗？！据说还是收官场……以及，今天好像有人在N市偶遇到了裴影帝……不得不说真的很巧[/狗头/狗头/狗头]
云容目光一顿。
裴玉声也在N市？要不要这么巧合啊。
围观群众也觉得这件事巧合得过头，这条评论之下也已经盖起了高楼：
[布丁布丁]：层主发现了华点[/狗头/狗头/狗头]
[今天也不想写作业]：笑鼠，真的假的。这是什么绝世大三角啊我请问呢？
云容扫过这条评论，忍不住在心底吐槽道，如果晚上白乐池顺利从秦家跑到N市，这就是绝世大四角了。真是精彩，精彩啊！
等等。
云容蓦地呆了一下。
不是，他明明跟裴玉声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会下意识地默认裴玉声也是这狗血大四角中的一员啊！！！
意识到自己竟然有了这种可怕的“下意识”之后，云容甩甩脑袋退出微博，他一定是被冲浪的吃瓜群众带偏了，这些评论可不能再看下去了！
他和裴玉声，明明只是单纯无比的同事关系！「同事关系」加粗且下划线。
但是……裴玉声真的也在N市吗？
这么想着，云容打开微信，戳了戳裴玉声：「裴老师也在N市吗？」
云容发誓他真的只是纯好奇。
大概两三分钟后，裴玉声回道：「嗯，我也在。」
云容：「哈哈哈，这么巧啊。」
云容回了一句，正在思考要怎么结束这个对话的时候，裴玉声却突然极其反常地向他发出了邀约。
裴玉声：「晚上有时间吗？出来吃个饭怎么样？」
云容看着手机上的那两行字，越看越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汉字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之前的裴玉声好像一直都对他存在着某种偏见吧？即使裴玉声并不会明说，但云容确信自己感觉得到。
正茫然间，云容忽然想起几天前裴玉声在他家地下停车场里时说的话——我会看着你的。
我会看着你的。
云容想到裴玉声说出这句话时的表情，一瞬间汗毛倒竖……裴老师，您是来真的吗？
正当云容犹豫该如何回复的时候，裴玉声便直接打了一个微信语音过来。云容愣了一下，还是深吸了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喂？裴老师？”云容礼貌打招呼。
“嗯。”裴玉声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带着一点玉石一样冷淡的质感，“晚上有时间吗？还在考虑吗？”
云容拿着手机坐起身来：“嗯……”
裴玉声仿佛读出了他的犹豫，淡淡道：“贺导也在，让你一起过来吃个便饭，有时间吗？”
他语气还是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变化，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征询的语气，云容却总觉得他的话里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至少此刻的他直觉自己或许不必拒绝。
云容正要开口，裴玉声的声音便又先一步从电话里传来：“在想叶天铭的巡演吗？”
裴玉声似乎轻声笑了一下，然后语气忽然变得认真起来：“云容，我提醒你一句，秦家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
裴玉声提到秦家，云容心底便是一惊。他下意识觉得裴玉声似乎知道一些东西，但裴玉声只是模模糊糊地提醒了他一句，他也很难从中分辨出更多的东西。
“……我知道了。”云容顿了顿，低声道，“谢谢裴老师。”
“客气了。”裴玉声又问了一遍，“现在晚上有时间了吗？”
云容语气复杂：“可以，那麻烦裴老师稍后把时间和地址发给我，我会准时到的。”
“好。”裴玉声应了一句，挂断电话。
手机返回到微信聊天界面，云容长舒一口气，仰躺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也许是穿过来之后神经紧绷成了习惯，云容不自觉地开始在心底复盘裴玉声说话的内容和语气。
但裴玉声实在是太稳了，仅仅凭借着微信语音里的那几句话，云容根本捉摸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容叹着气，目光不自觉地瞥向套房客厅里那盏巨大的豪华水晶灯。
视线在水晶灯上扫了两眼，云容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之前还会晃动的水晶灯，在他答应要去跟裴玉声和贺导见面吃饭时并不动静……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把叶天铭的巡演放在一边去干别的事情，是剧情允许的活动？
他盯着那盏吊灯，默默盘算着——不去叶天铭的巡演，等于不掺和叶天铭和白乐池的事情，等于减少叶天铭带走白乐池的阻力，等于更顺畅地激发秦怀风的怒火，等于让叶天铭更早下线……很好，逻辑通顺，没毛病。
况且，爱是成全，成全爱的人想要的爱，怎么不算是一种恋爱脑呢？很好，人设也没崩。
理顺这一点后，云容给凌瑜发了一条报备消息，而后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去卸妆洗澡换衣服，准备欣然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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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冠酒店是N市的一家老牌酒店，酒店西餐厅的主厨来自法国，曾经是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的主厨，十年前被皇冠酒店的老板重金聘请担任皇冠酒店的主厨，而皇冠酒店的西餐厅也因为知名主厨的入驻，一跃成为N市最值得品尝的餐厅之一。
云容全幅武装抵达皇冠酒店时，裴玉声已经在餐厅里等着他了。
侍应生将云容引导至靠窗的座位上，云容看着已经独自一人入座的裴玉声，低声抱歉道：“不好意思裴老师，让你久等了。”
裴玉声一边示意侍应生将餐单递给云容，一边淡声道：“无妨。”
云容看着侍应生撤去多余的座位，不禁疑惑道：“怎么撤了，贺导呢？”
裴玉声在餐桌下交握的手微微收紧，而后若无其事地看着云容，微笑道：“贺导中途和投资人另约了饭局，今天就先不过来了。”
云容“噢”了一声，也没多想，专心点餐。
等点好餐，侍应生将餐单收走后，云容这才抬眼看向裴玉声，因他这个动作，两人莫名地对视了一瞬，看着裴玉声那双清冷又幽深的眼眸，云容没忍住抬手摸了摸鼻子。
两人都没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云容转头看向窗外的夜景，试图缓解这种毫无来由的局促。然而即使转过头，他也似乎依旧能感受到裴玉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我会看着你的。」
裴玉声说过的那句话又突兀地在云容耳边回响……云容心底一个激灵，一句“见鬼”差点脱口而出，又险之又险地被云容咽了回去。
“裴老师怎么也在N市？”云容转回头看向裴玉声，还是决心打破这种诡异的沉默。
裴玉声喝了一口柠檬水，大大方方道：“我过来谈点生意。”
“生意？”云容不禁好奇，“……裴老师不是一直都是演员吗？怎么在N市也有产业么？”
裴玉声笑了笑：“嗯，是有一点产业，不过大多是家里在打理。”
云容闻言也笑了。按照这几天真正相处时裴玉声所表现处的低调含蓄来看，裴玉声所说的“一点”绝对只是谦虚的说法，而且，“裴”这个姓氏出现在小说里，一听就是很有钱的那种人好吗？
他心底默默吐槽了一句，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裴玉声拦下秦怀风手下保镖时的场景，结合裴玉声刚刚说的话，云容心底忽然闪过一丝明悟——
淦！裴玉声果然也是那种某某家族的继承人，拿着世家公子下凡闯荡娱乐圈不红就要回家继承家业的剧本吧？？？他就说呢，如果仅仅只是一个影帝的身份，秦怀风哪能这么给他面子！！
云容在脑海里冥思苦想，试图从他脑海中为数不多的剧情碎片中挖掘出一个“裴”姓大家族……
而云容对面，裴玉声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云容身上，也同时将他脸上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但看了一会儿，裴玉声蓦地出声。
“今天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他看向云容，好奇地问了一句。
云容从神游中回神，茫然抬头：“……昂？”
裴玉声看着鲜少出现在云容脸上的迷茫表情，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而后解释道：“你好像……比之前放松了不少，想来是遇到了什么好事情。”
云容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似乎从裴玉声眼中看到了一抹一闪而过的笑意……是比之前在电视节目中看到的笑脸裴玉声让人感到自然舒适的那种笑。
这种毫无虚伪的自然笑意似乎格外能让人放下心底的戒备，云容好像也并不觉得裴玉声问的话有些太深入了……在这之前，假如有人才刚认识云容不久就这么自以为看透一切地来评价云容的状态是放松或是紧绷，对于云容来说或多或少都有些冒犯。
但裴玉声这么问，他却不会有这种感觉。
云容想起那盏欲落不落摇摇晃晃的水晶吊灯，心道虽然他并不想说谎，但如果说自己从吊灯那里获得了一些世界意志的指示，怎么听都有点像个神经病，即使这对他来说确实是事实。
他被自己脑海中颇有些无厘头的想法逗笑了，于是朝着裴玉声弯了弯眼睛，换了个说法。
“嗯，确实遇到了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云容笑着道，“有一件困扰我很久的事情，今天忽然有了另一种解法。”
裴玉声闻言也笑了。
他朝云容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温和道：“恭喜。”
也许是今晚的裴玉声确实十分有亲和力，也或许是这杯庆祝云容找到困境中的另一种解法的红酒实在对了胃口，云容在今晚终于十分少见地吃到了一顿远离糟心事的，让人放松且顺心的晚餐。
等两人从皇冠酒店的餐厅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云容看了一眼时间，忽然意识到现在距离叶天铭最后一场巡演结束已经过去了半个钟头。
叶天铭说巡演结束后会联络他，但现在毫无消息。云容猜测，大概这时候他正在马不停蹄地去机场接白乐池的路上，大概也实在是没有时间来搭理他。
两人站在皇冠酒店门口，等待裴玉声的助理把车开过来。裴玉声侧头看了一眼云容，见他看了一眼手机之后便出神地望着夜空，也不知怎么地就从他眼底读出了一丝落寞。
他目光一顿，而后轻咳一声。
云容把注意力从“叶天铭拐带白乐池失败被秦怀风抓了个正着然后打断四肢丢到海里喂鱼，然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翻覆之间天凉了叶家也该破产了”的无限遐想之中抽回来，然后转头看了裴玉声一眼。
“怎么了裴老师？”云容关心道，“……气温还没完全回升，夜间还是有些凉，裴老师是被风吹着了？”
裴玉声：“……”
裴玉声：“……我没事，不冷。”
看着云容眼中无比真诚的关心，裴玉声恍然间感觉自己刚刚看到的“落寞”应当是一种错觉。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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