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
-
会议室里，《隐》剧组的主创人员第一次完完全全地聚齐，为了让主创们在开拍之前就能更加熟悉剧本和角色，贺少华便趁此机会安排了第一次的剧本围读。
云容已经提前读熟了剧本，此时甚至还有余力在围读剧本之余分神思考一些别的事情——从刚刚在走廊上遇到裴玉声开始，云容就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事情，但现在剧本都读到四分之一了，他也没想起来自己究竟忽略了什么。
就在这时，揣在裤袋里的手机开始嗡嗡震动，是有人在给他打电话。云容用剧本遮挡着，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即面色一凝。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忘记什么了。
叶天铭。
他把叶天铭给忘了。
作为一个恋爱脑，在被狗仔曝出劈腿之后，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他爱死爱活的现任男朋友叶天铭解释……这好像有点太不合格了。
手机还在不停地震动，似乎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云容捏着手机，仿佛捏着一只烫手的山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时候能不能做出一个挂断电话的动作。
云容忍不住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头顶的天花板，生怕下一秒头顶那块天花板就要掉下来砸死他这个不合格的恋爱脑了。
或许是云容手机震动的时间实在太久，又或许是云容的小动作着实有些突兀，坐在他身侧的裴玉声不禁侧目看了过来。
云容立刻静音了手机，朝裴玉声露出一个“无事发生”的微笑。
恰在此时，贺少华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人，随即拍拍手招呼大家中场休息一会儿，而后拿着电话走出了会议室。
大家纷纷放下手中剧本放松下来，云容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也跟着放下剧本，拿着手机出门。
刚走出两步，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云容低头看了一眼，是一条来自叶天铭的短信，想来是这人电话没打通，才转而给他发了短信。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看着短信里这么简简单单却又居高临下的一句话，云容心底忽然生出一股烦躁——我有什么要说的？事情不都是你叶天铭一手安排的么，还来问我有什么话要说？
要不是世界意志难以违抗，他早一脚把这虚伪的玩意儿踹开八丈远了。
云容轻轻摩挲了一下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心道可惜换了衣服，没能把烟带在身上。
走廊的尽头有间vip洗手间。
云容敲了敲，没听见有人的声音，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背靠在洗手台边，深吸一口气，而后手指轻点，拨通了叶天铭的号码。
电话接通，叶天铭淡淡地“喂”了一声，便陷入了沉默。
云容知道，这意思是该他表演了。
“天铭，你听我解释！”他语气里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急切，仿佛极其担心叶天铭就此撂了电话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事情不是网上说的那样……”
“那是怎样？”叶天铭冷冷反问。
“那就只是一个剧组的同事，刚好在李导的生日宴会上碰到了，就一起交流了一下新戏的剧本，根本不是网上写的那样！”
叶天铭声音还是冷冷的：“你觉得我会信吗？”
云容心底的烦躁感愈演愈烈，却还是兢兢业业地演了下去：“那天铭哥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说的话呢？只要能让你相信我，能让你看明白我对你的心，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叶天铭的质疑似乎“深深刺激”到了云容的神经，云容语气激动，呼吸起伏，说话时甚至带上了一丝让人难以理解的决绝和癫狂：“你不信我？天铭，你是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么？你知道的，只要你想，我就做得到，只要是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可以……”
“……连死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叶天铭顿了顿，终于还是说出了早有预谋的那句话：“……那我们分手吧。”
云容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我们分手吧。”
“不，我不同意。”云容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哭腔更甚，“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分手的吗，我们不是说好了要重新开始的吗？”
叶天铭似乎忍受不了云容的纠缠，只留下一句“我们就到此为止吧”，而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云容握着被挂断的电话，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连续说出好几段情绪激烈的台词着实让云容有点口干舌燥精神疲倦，但他知道这还不算完，他还得再打电话过去穷追不舍死缠烂打拒绝分手呢。
转身瞥了一眼镜子里那个双眼带泪眼眶通红的自己，云容感慨了一句自己虽然当了这么多年的“花瓶”，但实际上这幅身体还挺接戏的，比那种光有嗷嗷的哭声但掉不出来一滴眼泪的人要好太多了。当然，这都是题外话。
洗手台略有一些硌腰，云容揉了一下被硌出印子的后腰，趁势蹲了下来，开始追着叶天铭进行一些打骚扰电话的流程。
在被挂断了四五通电话，而云容已经快要失去耐性的时候，叶天铭终于接听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叶天铭接起电话，语气疑惑，似乎真的不知道云容为什么要一直给他打电话似的。
就连云容听到他这话都恍惚了一瞬，开始怀疑叶天铭在三分钟前到底有没有提过分手。
“我们不分手好不好？”云容吸了吸鼻子，低声恳求。
“唉……”叶天铭叹了口气，倒像是自己有多无奈似的，“云容……”
云容应了一声，哭着重复道：“我们不分手好不好？天铭，我不想和你分手。”
“白乐池回来了我知道，你喜欢他了好多年我也知道，”云容忍着心里涌上来的恶心，还是说出了那段低声下气毫无尊严的恋爱脑宣言，“你想和别人在一起也没关系，但我不想和你分手，我可以不要名分，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就足够了。”
叶天铭又是一声长叹，仿佛正在做什么万分艰难的抉择。半晌，他终于松了口：“好吧，那就先不分吧。”
云容终于“破涕而笑”，“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真累。演戏真累。
他长舒一口气，收了手机，正准备起身洗把脸回去继续剧本围读，身后的隔间里却忽然传来了一阵突兀的冲水声。
有人？！明明他刚刚敲门的时候还没有人的！！
云容不禁脸色大变，正寻思是不是要找个板砖把隔间里偷听的那位敲失忆，隔间的门便在他眼前打开了。
裴玉声一脸冷淡地从隔间里走出来，顺手把指间的烟蒂戳进垃圾桶上方的灭烟缸里。
他低头，看向仍半蹲在地上的云容。
此时此刻，云容眼角湿润眼眶通红，连鼻尖也因为流泪抽噎而泛红，一眼看去，俨然是一个为情所伤的心碎之人。
见他眼底的痛苦不似作伪，裴玉声心底忽然感觉到无比的迷惑——如果云容对叶天铭真的爱生爱死到了这个地步，情愿做个地下情人也不愿意和叶天铭分手，那为什么昨天晚上又要对他……？
难道真的是酒精的作用？
如果真的是……裴玉声微微皱起眉头——如果一个人拒绝不了外界的诱惑，克制不了自己的欲望，那又和纯粹的动物有什么区别呢？
“呃……”云容不是第一次被他用这种审视的目光注视了，但被裴玉声撞见自己低声下气恳求男人别分手，甚至说出“不要名分”这种话，他还是不免感到尴尬。
“裴老师……你也在啊？”
明明裴玉声才是那个一声不吭偷听别人打电话的人，云容却有种自己的气场反而矮了一头的错觉。
“抱歉。”
尽管对云容的印象不太好，裴玉声还是维持着自己做人的准则，对自己的行为进行了道歉，“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出来，并非有意。”
裴玉声话说得礼貌，云容却又一次从他脸上看到了那种虽未言明却已十分明显的不喜和疏离，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有了一种破罐破摔的冲动。
他看向裴玉声，抬了抬下巴：“还有烟吗？”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4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