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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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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二人在街上四处晃悠着。一会儿觉得糖人可爱，一会儿觉得那糖葫芦香甜，一会儿又闻着那糖糕停滞不前，可惜，都怪没钱！
想起现实里的自己好不容易才摆脱贫困，踏上小康。如今穿进书中，竟还是这般穷苦，温若姝不由得心头一酸，心中五味杂陈。
不行！她得赚钱！要想在那宅院中生存，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
于是问道一旁的书画：“书画，你觉得我可以干些什么来赚钱？”
书画诧异道：“小姐竟是想要谋财了？”
“没错，可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书画摸着下巴细细思索着，不多时便灵光一闪，伸手指着前面替人撰写书信的墨客道：“小姐如此博学多才，不妨试试那个？”
温若姝看着前面挥笔写字的墨客，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副画面，是她大学时期曾做过的事。
那个年代还流行书信。因写得一手好字，她常常帮别人写信以此来赚点小钱，其中不乏有告白信。有一个室友喜欢学校的校草，便请她帮忙写了封极其华丽又秀美的告白信。待信件交出，不过一星期，那收到信的人便找上了她。
她依稀记得那天下着大雨，屋外淅沥沥的雨声掩盖住了她的心跳声。男人身穿黑色外套，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的身子站着她面前，堵住了去路。
他把信件甩在一边，随意地挑起眉头，一副低沉又迷人的嗓音，漫不经心道：“这信……你写的？字挺好看……人也不错。”
忘记那天是怎么离开的了，她只记得自己的脸快熟透了，别人瞧见了问她怎么回事，她也闭口不谈。
书画见自家小姐傻愣愣地不说话，于是出声喊道：“小姐，小姐。”
“啊？”温若姝回过神来。
“小姐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温若姝又看了看前面的墨客，随后点头道：“就干这个吧。”
她不只有钢笔字写得好，毛笔字也是练得出神。此刻，她无比感激大学的书法社，让她能在这个世界找到事做。
听到此话，书画立马露出笑颜，“好嘞！”
但要想在那繁华热闹的大街上开辟出一条财路来，可谓是艰难。
先不说摊位能否争到，就说女子行商一事，本就困难重重。
更何况温若姝还是尚书府嫡女，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不得耻笑他府内吝啬，竟让一嫡女沦落到街头靠替人撰写书信为生。
思及此，温若姝在家中坐立难安。
要是被家中人得知她在外抛头露面，定是少不了一顿责罚。
忽而瞧见外头日光正烈，府内丫鬟头戴帷帽，正在收拾外面的花圃。温若姝灵机一动，喊道：“我想到了！”
书画隔老远就听到了这话，赶忙跑过来好奇道：“小姐可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温若姝咧嘴一笑，“当然！明日你我便戴上那帷帽出门，并宣称我二人是从外地过来讨生意做的。其余旁的便也不必多言，我们只管做好那生意就是。”
书画点了点头，觉得此办法可行，咯咯笑道：“那奴婢马上去准备明日要用的东西！”
“去吧去吧，对了，把那块上好的墨也一并带上。”温若姝补充道。
“是，小姐。”
翌日，晨光熹微，旭日东升。
趁着府内的人都还没有起身，温若姝和书画拿好一早收拾妥当的物件出了门。
看着包袱里的宣纸，毛笔，砚台，墨盒，温若姝心里泛起一阵酸涩。没想到会在这个世界里，重操旧业。
只可惜物是人非。
她快速戴上帷帽，见书画戴了半天都戴不明白，于是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整理好。
书画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小姐你怎么连这个都会啊，这帷帽奴婢还是第一次戴呢。”
温若姝咬了下唇，随后编了个理由：“昨日叫府内的燕姑姑教我的。”
“这样啊。”书画点了点头。
她怎地没瞧见小姐与那燕姑姑说过话呢。
着实是奇怪了。
“书画，发什么愣呢，快跟上。”温若姝停下来，朝后面落了好几步远的人喊道。
书画缓过神来，欸了一声，“来了小姐！”
待追上后，主仆二人并肩前行，朝着那繁华热闹的大街上走去。
日头渐长，她们觅得一处稍显破旧的位置。一桌两椅，在街角处风吹日晒。
温若姝想，有总比没有好。
待书画将桌椅擦拭干净，再摆好笔墨纸砚等物件，温若姝才朝椅子那坐了上去。
幸得戴了那帷帽，替她们挡了些日光，不然二人在青天白日下恐要被晒化。
见两位白衣女子一坐一立位于一旁摆起个小摊，不少行人侧面而视，想要一探究竟。
有一十岁大的孩子胆子大，凑上前质问道：“你们二人在此作何生意？”
温若姝从帷帽里窥见是一幼童先来找上她，不禁有些意外。书画正欲开口，却被她拦下。
随后她薄唇轻启，坦然道：“我二人在此当替人撰写书信的墨客。”
此话一出，四周围着的人都议论了起来。
“一女子好端端的做什么墨客！”
“女子怎地出来抛头露面！”
“你以为这生意这么好做，没个几年谁知道你几斤几两！”
“你这是抢了别个的生意！”
……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温若姝一早便料到会出这等岔子。于是面色平稳，不紧不慢地拿出官府的批文，展示与众人看。
这官府批文在现代相当于营业执照。
好在她有先见之明，昨日便叫书画找了官府内的熟人办好了此事。
众人看见官府批盖的红印赫然出现在那纸上，不由得噤了声，站在一旁，打量着她们二人。
有人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
温若姝一字一句清晰回应道：“我二人来自城外的湘镇，家中世代以墨客谋生，我自小便耳濡目染，不敢自夸饱读诗书，但也算写得一手好字，念得四书五经。”
有人质疑道：“我们如何能信得过你？”
书画急得连忙开口：“你们若是不信，可让我家姑娘替你们写上一二封信件。”
“这……我们可不敢。”有人揶揄道。
“是啊是啊，写得不好这可就是我们的损失了。不仅赔了钱，还赔了时间呢。”
“你……”书画气得就要站出去了，却被温若姝一把拉住，安抚道：“不可冲动。”
“可是，小姐，他们简直欺人太甚。”
温若姝冲她摇了摇头，随后抬头看向众人，正色道：“诸位可派出一人来试，如若觉得我写得不好，可分文不收。”
人群里又吵闹了起来，嘀嘀咕咕说个没完。书画一脸焦躁，谁知道这里会不会有卑鄙小人，专门来挑她们的刺。
场面一时半刻消停不下来，有人等得烦了便自行离去，留下一些好事之人。
眼瞧着有人跃跃欲试，刚迈出第一步，身后就响起了一道的声音。
“不知可否让在下一试？”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玄衣男子负手而立，头上带着青灰色帷帽，看不清脸。
温若姝也看到了他，眉头微皱，觉得此人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约莫是街上遇见过的某个英俊少年郎吧！
管他谁呢，来着皆是客。
她点了点头，道：“公子，请。”
随后众人让出一条路来，待玄衣男子走进后，又聚作一团围观着，好奇这男子的身份。
玄衣男子端坐于正中央，玄色长袍衬得他姿态挺拔，身段修长。衣摆如流云，如同高雅矜贵的世家公子。
温若姝止住了好奇心，开口问道：“不知公子想要写什么，写与何人？”
帷帽下的男子垂眸含笑，嘴角微弯。一口磁性好听的嗓音轻声道：“写一封求和信。”
温若姝愣了下，想不到这英俊男子竟也有此等烦恼，需要求和谅解。她不禁感概这世间的痴情眷侣，一个字，难！
“不知公子要写与何人？”
“一个女子。”
温若姝心道，我当然知道是个女子了，我问的是那女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不等她说话，男子又接着询问道：“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温若姝没想到会突然扯到自己身上，她想起好久都没听过别人叫她的本名了，于是鬼使神差般答道：“我姓沈。”
男子微微颔首，笑道：“真是巧了，我那想要求和的女子也姓沈。”
温若姝不禁诧异，据她所知这城内没什么人姓沈。莫不是此男子的心上人是外地的？
不好多问，她只点头笑道：“真是巧，那便预祝公子与那沈姑娘早日化解矛盾重归于好。”
“多谢。”玄衣男子浅笑道。
书画在一旁替她磨墨，待准备妥当，她便于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动笔写字。
一柱香后，纸上写满了秀丽端正的字。玄衣男子拿起纸，看清上面的内容后，他微抿下唇，语气漫不经心道：“沈姑娘这字挺好看的。”
温若姝突然觉得对面青灰色帷帽下的人似乎能看见她一般，她微微侧开脸，“您满意就好。”
玄衣男子听罢，轻挑下眉，嘴角荡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用只他俩人能听见的音量轻声道：“人，也不错。”
嗯？什么意思？这话怎么怪耳熟的，好像哪里听过。
不等她反应过来，玄衣男子就丢下一锭银两于桌上，起身朝后面的人群说道：“沈姑娘博学多才，此信写得甚合我意。字体端庄大气，在下也甚是喜欢。”
众人听后难掩惊讶，有人说道：“看来确实不错，以后我也来找她。”
“是啊，而且价格也过得去。”
“城南那孙先生写得字比她好，但文采不如她高，我看以后来她这可行。”
……
一时间温若姝的名气被打上去了。书画高兴得合不拢嘴，“小姐，这公子可真是咱们的贵人呢，要不是他先站出来替你解了围，只怕咱们日后的路要难走得很。”
温若姝颇为认同的点点头，待她想要寻一寻那男子时，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如此做好事不留名之人，可真是少见！
但总觉得此人熟悉，刚才他说的那番话着实与记忆中那人说的一致。随后她又自嘲般笑了笑，那人现在保不齐在哪个地方肆意潇洒呢。
不多时，她的摊位前就挤了不少人，纷纷要她帮忙代写书信。
书画在一旁笑着维护秩序，“大家一个一个来，排好队，不急！都会排到的！”
温若姝只得更加埋头苦干，专心干活。
荆铭在马车旁守着，直到看见一玄色衣服的男子过来他才动了动，迎上前去。
“公子方才去了何处，属下找你半天了。”
宋闻璟摘下帷帽，露出清澈的眉眼，薄唇轻启：“去看热闹了。”
“竟不带属下一起去！”荆铭惊叹道。今日本就说好二人一同游玩，怕宋闻璟出意外荆铭才要时刻守在身边。不成想一个不注意，宋闻璟就不见了人影。
“怕你坏事。”宋闻璟随口说道。
见宋闻璟这副模样，荆铭叹了叹气，“公子，你以前做什么都是会带上我一起的，现下全变了。”
“下回，下回一定带你去。”宋闻璟拍了拍他的肩，假意安抚道。
荆铭无奈地点点头，不好再说什么，公子无事便好。等宋闻璟上了马车，他才驾马前行，折道回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