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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顾善×沈时琅(微虐) ...

  •   战争打了三年多,被日本侵占的领土正在一点点被夺回来,只剩下西南区域,把这的军队打跑,就能让日本人滚出中国。他们的的大本营驻扎在平芜县,而顾善他们正在攻克的地方叫做凤通,离平芜不远。把这攻下,就能在围堵平芜的时候,断了日本军队的后援。

      清河军队已经到这十几天了,每天都在派人出去查探情况,以掌握敌人的动向。这天,顾善他们正围在一起讨论,根据这几天的情报来看,日本人住的地方是一个大院,里面大约六十多个人,人手一把枪。这个大院每三天会出来两个人为日本人买用品和饭菜,在进大门之前,日本兵会对那两个人进行全身搜查。而在院子门口,一直会有两个士兵看守,晚上也不例外。

      “吃饭的时候是人最集中的时候,这时最适合一网打尽,但一旦冒出声响,平芜那的鬼子大部队估计就会过来,我们这些人很难抵挡得住。”林怀峥看着桌上院子的内部结构图说道。

      沈时琅:“所以得想一个办法,安静地处理掉这些人。”

      “出来采买的人是个好切入口,可难就难在搜身上,什么也带不进去。可携带的毒药有限,人那么多,怕发挥不了足够的效用,反倒坏了事。”林怀峥眉头紧锁,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用帽子呢?”章桐说道。

      “什么?”

      “他们主要是搜身,帽子这种东西应该不会细看,我们买一个那种高顶的帽子,把毒药撒在里面,到时候用刀一划就能倒出来,还不会被摸出来。”

      林怀峥看向章桐,与第一次见她相比,她变化很大,头发剪成了齐肩的短发,脸上没有任何脂粉,穿的衣服也不再华丽。林怀峥突然想起三年前她走进林家大门的那一刻,那时清河全面沦陷,日本军队在占领了清河政府后,就把所有人都杀了,包括章青山在内,他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不需要碍事的走狗。但章桐挺了下来,她说:“我想加入你们。”

      沈时琅想了想,“可以尝试。但这个任务很危险,一旦出错就会立即暴露,没有生还的可能,我们要派谁去?”

      “我去吧,这种场面还可以应付。”林怀峥说道。

      章桐接着道:“那我和你一起,我是个女人,戴帽子更说得通一些。”

      “不行”,林怀峥否决了这个提议,“每天出来的都是男人,很可能那就没有女人存在,你太突兀了,容易引起怀疑。”

      “那你要谁和你同行?”

      林怀峥想到了顾善,他有功夫在身,心理素质也很高,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我和你一起吧。”

      林怀峥看向沈时琅,“很危险,你想好了?”

      沈时琅摇摇头,“没有,但总要有人做不是吗?”

      “我们可以问问顾善。”

      “那个木头面无表情的,你和他打配合都费劲。咱俩认识二十来年了,还算默契,我要比他们都合适。”

      林怀峥面色沉重,但的确没有别的人选了,他没拒绝,只是说:“你和顾善商量一下吧,我们明天就行动。”

      顾善外出打探情况,下午才回来,正好碰见了林怀峥,林怀峥把这次任务告诉了他。顾善想了想,“我和他一起去吧。”

      林怀峥问:“为什么?”

      “我得在他身边,不然我不放心。”

      “你不放心我?”

      顾善直白地说道:“除了我以外,我不放心任何人。”

      林怀峥语塞,“那你把他换下来不就好了,他在这待着你也不放心?”

      “他不会愿意的,知道我去,他肯定会跟上,到时候还是一样的结果。”

      林怀峥思忖了一会,对顾善说道:“那你保护好他,也保护好你自己,念萧还在家等你回去。”

      提到顾念萧,顾善眼里都是温柔,“嗯,我们会注意的。如果真有三长两短……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

      顾善进了屋,沈时琅刚睡醒起来,听见顾善说会和他一起去,立即从炕上蹦了下来,“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就做决定了?”

      顾善冷冷地看着他,“你和我商量了吗?”

      沈时琅没了理,不自在地耸耸肩,“那,我去的确比你合适啊,你和怀峥又不熟,你那张木头脸,除了我,没人能看出来你在说什么,让你去不得拖后腿。”

      “以后少做这种自以为正确的决定。”顾善撂了话,就进小屋去换衣服了。

      沈时琅明白顾善这是生气了,他走了几步,站到顾善屋前,“你别说,我还没和你一起出过任务呢,想想还有点激动。”

      顾善脱衣服的手停下,“要掉脑袋的事情,你很激动?”

      “我说的是和你一起出任务!你这个人为什么总是抓不住重点呢?”

      顾善换完衣服出来,对他说:“没激动了,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命吧。”

      林怀峥告诉他,如果没有意外,明天就会实施计划。已经半夜了,破木桌上的蜡烛还没熄,散发着微弱昏黄的光,顾善躺在外侧,听着沈时琅时轻时重的呼吸,心里乱得睡不着。

      沈时琅也还清醒着,脑子里各种担心,害怕计划失败,害怕他们暴露,害怕中间环节出了差错,他烦躁地转了转身,被顾善注意到。

      “还没睡?”顾善问。

      “嗯,有些睡不着。”

      “在想什么?”

      “在想……一定是我上辈子受苦受难太多,才换来这辈子的美满。出生在沈家,遇见你,和怀峥成为朋友,这些都很幸运。”

      “遇见我,对你来说真的很幸运吗。为了和我在一起,你被沈老爷抽的遍体是伤,那些对你来说值得吗?”

      “当然值得。活了二十多年,我总在顺着他的想法过,怎么也要为自己争取一次。他不理解,那是他的问题,我没有错。”

      沈时琅没有告诉顾善,他和林怀峥去拘留所看望沈长泽那天,他一句话都没有同自己说。他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闭上眼睛,靠坐在简陋的床上。上面的被褥脏污不堪,就算那样,他也宁愿坐在那,不肯下地来同自己说说话。只因为自己喜欢男人,在他眼里,就连儿子的身份也一并失去了吗。沈时琅一直以父亲为榜样,他光风霁月,他洒然超脱,不似林怀峥父亲那样威严。可原来,他终究也是个寻常人。

      而拘留所爆炸那天,等他回到家,母亲也随父亲而去了。他们好像都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他们来过世上一回,好像什么都没留下,就决然而然地离开了。

      感受到了沈时琅心情沉重,顾善不再说别的。他心底的恐惧不比沈时琅少,但那些好像都无解。他起身吹灭了蜡烛,说:“别想太多了,睡吧。”

      第二天下午,沈时琅、顾善以及林怀峥等二十几人借着伪装来到日本军队住的院子附近。看见有两个人从里面出来后,顾善打了个手势,示意沈时琅跟上。林怀峥这时出声:“等一下。”

      顾善向他看去,林怀峥叮嘱:“一定要注意安全,若见势不对,就立刻想办法脱身,不急在这一时。”

      顾善点点头,和沈时琅尾随那两个男人而去。

      计划有惊无险地实施下去,在那两个人走到街角时,顾善把他们打晕,身体拖在角落,拎上装着饭菜的袋子离开。他戴着特意缝制过的帽子,和沈时琅站在了院子门前。

      “你滴,帽子,摘下来。”其中一个日本兵这样说道。

      顾善摘了下来,那个日本兵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于是还给顾善。顾善正准备接住,日本兵突然伸回手,顾善心狠狠一跳。正在远处观望的林怀峥身体往前倾了倾,随时准备冲出去。

      “这个,头上一直有?”

      顾善十分镇定,“不是,是我外出买东西时见他好看才买下来的,官爷要是想要,就孝敬给您了。”

      沈时琅在一旁陪笑,那个士兵又上下扫了扫他们,把帽子还给了顾善。

      见他们顺利进去院子,林怀峥才放松下来。这边,顾善和沈时琅已经着手做饭。厨房里原本有两个中国人,都被顾善劈晕掩在水缸后。这个时候,顾善不知道所谓的同胞情谊能否管用,他也不敢试,关键时候,只有自己最可靠。

      他取下帽子,用刀划开了外面的那层布,把里面的砒霜都倒进了锅里。沈时琅还从最里面的内衣里掏出来两包,也放了进去。因为他放的隐蔽,所以刚刚没被搜出来。

      把饭菜端上桌,所有的士兵都到这里来吃饭,带兵的人得有四十来岁了,他在战场上的时间最长,所以长官把他安排在这作为大本营的最后一道防线。他们打下的领土差不多都被夺了回去,他们要坚守住这块阵地,等着援军从日本赶来。

      他尝了口饭菜,觉得今天的有点难吃,但其他人依然吃的很香。他不满意,把饭扣在一边,里面的汤汁滴滴答答顺着桌子留下来。他让手边的一个士兵去把厨子叫过来。

      那个士兵忙不迭地走去厨房,刚一进门就被抹了脖子。他们在敲晕那两个男人之前问过,每顿只需要做一大锅菜即可,那些日本兵没得吃,难吃也得吃下去。他们现在只需要等毒发即可。

      半个时辰后,顾善和沈时琅弯着腰,小心谨慎地接近主屋,从门口望去,屋里已经倒了一片。但顾善不敢托大,他矮身靠近门口的一个士兵,从他身上取出枪,拿在手里。然后微微直起身,扫了一圈,没有人是清醒的。顾善让沈时琅进来,卸掉了所有人身上的枪后,顾善向外点了点下巴,让沈时琅去通知林怀峥他们。这时,那个军官抬起头,刚要发出声音,顾善快速跑到他身边,用枪托砸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军官又趴了下去。

      透过望远镜,林怀峥看见西侧墙头伸出来一只手,做了个“完成”的手势。他示意狙击手准备,“砰”“砰”两声,守在门口的士兵倒地,林怀峥带人往院子里走。

      进屋之后,所有人一起,把那些日本人全部杀死,枪响的声音不绝于耳。沈时琅看大功告成,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和顾善往出走,林怀峥走在他们的右侧,后面的人还在收缴枪支。等顾善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把沈时琅往后推,同时举起了手里的枪。

      “砰”一声,角落里的日本士兵倒了下去。林怀峥急忙去看顾善,沈时琅也从地上爬起来。顾善面色未变,应该没有受伤。

      顾善说:“应该是被枪声引出来的。”裤子上的腰带还散着,估计刚从茅厕出来。

      “走吧,待久了容易生变。”林怀峥往前走了两步,却听见背后身体倒地的声音。

      沈时琅的声音随后接上,“顾善 ! !”

      林怀峥仓皇回头,只见顾善躺在沈时琅的怀里,胸膛处的布料被染成深色,嘴角也开始流出鲜血。

      顾善竭尽力气,摸了摸沈时琅的脸侧。早知道这样,昨晚他就该和沈时琅多说一些话的,总好过现在,有千言万语,却无力表达了,只勉强说了句:“我终于抓住了…那只风筝。”

      顾善的意识开始涣散,耳边是沈时琅无助的嘶喊和痛哭,最后留在他记忆里的,是广袤无垠的,血红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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