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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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甜枣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
她还有这个本事呢？
云霄道，“反正你发动灵力也敌我不分，待会我若近他身，无论你我伤成什么样子，你都要死死捂着他的那双瞎眼。”
“会很疼吧……主人……”
“少啰嗦。”云霄蹙眉躲过盲剑修数剑，脚步一溜，退出几尺后，再度蓄力向前。
盲剑修反应很快，识破了云霄攻他下路的意图，当即耍了一招撩剑阻去，但他一个世家公子，对市井的下三滥招数不甚了解，云霄沿着剑锋软软滑下去时，他的动作明显迟疑了许多。
云霄冷笑一声，手中寒光闪闪……
虽未得逞，她距离也足够近，在剑尖刺入小臂时，云霄自地上跃起，狠狠地在那人腰腹下踹了一脚。
盲剑修是被娇养的世家子，即便数年来勤勉修行，大抵挨过刀剑，受过雷焰，接过重拳，但被人踹到命根子上，绝对是头一次。
云霄上辈子也和世家子弟交过手，这些人自小吃着灵草妙药长大，刚学会走就被父母兼师长带去修行。他们在实战中虽有些本事，但水至清则无鱼，这些人不曾见过乡野鄙夫的下三滥套路，女修平日打架不打脸，男修玩命不踢裆。
他们这般文明的修士，碰上云霄这种人，难免不在其中栽跟头。
下三滥的招数需近身，受伤是家常便饭，但这并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比起敌人受到的侮辱，云霄那点小伤不值一提。
果然，那张严肃不苟的面容染上愠色，紧抿的唇已有咬牙切齿的意味，他虽速度不减，但手中的剑被呼吸带乱，下一剑刺来时，偏了不少。
这些伤不致命，云霄咬咬牙，忍痛加深了那道剑伤，用力桎梏住了那锋利的剑刃。
鲜血淋漓一地，她也得了机会，攀上了那盲剑修执剑的手臂，抬腿又在那人裆间重重来了一下。
先前几个回合下来，其余的杂碎看云霄一直在被动地躲闪，根本料不到这个身型瘦弱的小姑娘能让他们的台柱子受此屈辱。
他们心中一急，刚想去救驾，便被锦年拖住。戏台上的战况被分割成两派，如火如荼，不可开交。
云霄连踹了三下，像是不在乎对方接下来会如何报复一般。早年在姜家时，她后期为了快速提高修为选择了单攻炼体。比起剑修符修，云霄在体修方面更有建树。
这般连踹下来，那盲剑修竟被她的力道磕碰出内伤，唇角渗出血来。
破碎的，还有他的理智。
盲剑修怒喝一声，吸收队友灵力的速度爆发至极限，与锦年对上的几个菜鸡更菜了，失去了台柱的保护，他们很快送上了两个人头。
其余五个人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涌入盲剑修的体内，他实力迈入了新的一阶，连同着刺入云霄体内的那把剑，也更凌厉了几分。
盲剑修对云霄的杀意也到达了巅峰。
作为同源相进的核心，他比谁都清楚，若不杀了这个不知死活的阻碍，待其余五人死尽了，他也要殒命于此。
断裂的经脉修复完全，盲剑修大力抽出了染血的剑，生生斩断了云霄的一根肋骨。
云霄咬紧牙关，在对方负手幻化出千万把水刃时，不要命地冲上去扼向了盲剑修的脖子。
尖利彻骨的冰凉锋刃划破了她的脸颊、肩头、腰腹，连着背后小甜枣的手脚都多了几道伤口，但这偏偏是一个取胜的良机，云霄浑然忘了疼，在长剑与水刃双双插入胸口时，扯住了盲剑修的头发，猛地向下一拉，迫使他垂下头来。
“快点，治他的眼睛！”
云霄嘶哑着嗓子吼了甜枣一句，她抓着他的头发艰难绕到对方身后，用小臂死死勒住了他的脖子。
甜枣吓得不轻，倒也听话地挥着染血的小手扣上了盲剑修的眼睛，连哭带嚎地发动起灵力。
云霄生怕她灵力不够，铁下心，把全身上下八成灵力都通过契约输给了甜枣。
小鸟在主人的灵力滋养下身形成熟了许多，褪下了孩童的青涩，沉甸甸地坠下。
云霄死死咬着唇，挺着几乎力竭的身体，艰难支撑住甜枣。
在主人的灵力增幅下，甜枣指尖五光十色的神光愈发耀眼夺目，仿若春日照雪山，落下辉煌的生机。
云霄恢复了些许灵力，力竭后的疲惫感被清明的意识代替。
时间如水滴，一点点磨在云霄心上，远比血肉的撕裂还要煎熬。
希望与绝望交替间，她听见盲剑修发出一声喟叹。
紧接着，甜枣咳出一口黑血来，全身抖得厉害，似是险些灵力透支。
“主人！他能看见了！”
云霄心头一跳，咽下喉中腥甜，扯着那人的头发，强迫着他与她对上目光……
控魂术，在无声中发动了。
随后，与锦年混战中的杂碎们惊恐地看着他们的台柱子拎剑而来，男的阉了，女的打晕……
最后自己高高举起剑，对着自己残废一半的某处，重重落下……
这下再收割众人小命，锦年便不费吹灰之力。
鲜血弥漫了整个戏台，魂体摔回云霄本身，她在冲击中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喊了几声疼，又软绵绵地倒了回去。
甜枣没有多余的灵力给主人治伤，只能倒在主人不远处挺尸，靠着厚厚的血条苟恢复。
锦年看着那一人一鸟狼狈的模样，笑着走来，“挺勇敢的嘛，小娘子。”
“不错，你合格了，这般与你合作，奴家也放心了。”
云霄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你试探我呵呵，如若我真被他们打死了呢？”
“望州东方家的人，不可能是黑市能收买的打手……”
锦年笑声如银铃，撕去假面，遣了几个鬼面人去取那只九转镇魂箫。
“小娘子还真是误会我了，奴家可是真心实意想送你东西的，此番亲自上台，也是为了帮你呀。”
云霄冷哼一声，“帮我？我输赢与否，你这个班主夫人都能全身而退，一点都不诚心。”
鬼面人取来了本场戏的宝，恭恭敬敬地呈上。锦年接过，毫不吝啬地塞给云霄。
“怎地不诚心？两人合作，若无情，便得有利。奴家得看看小娘子利欲熏心到什么程度，这才能进行下一步。”
“奴家点戏，今日小娘子只需拼命打这一场，若真应付不来，奴家自会救你。”
云霄把玩着手上血红至邪的骨箫，琢磨了一番锦年的话。
这个疯女人只想看看她能玩命到什么地步，话倒不假。而手上这箫确非凡物，亦可见锦年诚心，云霄呼出一口浊气，态度好转许多。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多谢班主夫人赐宝，下次有这般好事，我定还来。”
锦年很满意这小坏种的实在，出手也阔绰，“小娘子可还有什么需要的物什？奴家提早为你安排。这黑市里的宝贝，奴家虽不能随便赠人，但在戏中做些手脚，这还是有些门路的。”
云霄握着手上的骨箫，莫名想到了那个舞动细竹条的白衣身影……
呸！
呸呸呸！
那死渣女没有一把好剑关她屁事！
她还没计较死渣女给她喂假药呢！
云霄咬牙，指了指旁边那只躺平的鸟，“那就麻烦班主夫人，看看我这妖兽需要点什么。”
控魂力远在云霄之上的某班主夫人抽出扇子，轻轻摇了摇，玩味地看了云霄一眼。
作为一个情种。
这种别扭的波动，根本逃不过她锦年的眼睛……
有意思。
这个小坏种还挺值得挖掘的。
“你这妖兽没有攻击能力，倒是可以配一些反弹术法伤害的法器。七日后这里还有一场戏，班主押了……”
锦年话还不曾说完，戏台外忽然逼来两道剑气，一道雄浑，一道彻寒。
一边的鬼面人张开结界，护住了身后的锦年和伤患。
“此地落幕，不可擅闯！”鬼面人喝道。
云霄闻声侧头，瞥见重甲后的一缕白衣，心里一堵，暗骂一声别回头去。
真烦，伤成这样，还得演绿茶……
看见小绿茶活得还算自在，乐禾松了一口气，奔至台下，唤了她一声。
顾西辞紧随其后，咄咄教育道，“果然在这，你这小祖宗当真不消停，我才把你好姐姐找回来，你就跑出去送死了！”
锦年眯起眼打量了这一黑一白。
“小娘子，这是你朋友？”
云霄用实际行动答了她的话。
小坏种艰难地支起身子，唇角恰到好处地落下血来，在容貌清丽的白衣女子走近时，又泫然欲泣地倒了下去。
如此，她便正正好好被乐禾稳稳接住了。
乐禾看着云霄身上血肉翻飞的剑伤，柳眉间皱出了微微的“川”字，这对情绪平淡的她来说，已经算是极大的反应了。
“为何一个人来？”女子语气肃穆，极力压制着心中怒气。
云霄把脸埋在乐禾怀里，哽咽出声，“姐姐，对不起……”
“我前些日子惹姐姐生气，姐姐却不计前嫌地救我，还用掉了那么珍贵的仙丹……我就想着赢一把好剑回来，给你赔礼……”
说这话前，她早把手上真正的战利品收了个干净。
锦年瞧着她虚伪的模样，险些笑露馅，赶紧给鬼面人使了个眼色，把场子留给这对苦命鸳鸯。
乐禾当然不知道云霄赢了什么好东西，此番听着云霄的话，心中亦不好受。
她环视着台上横七横八的尸首，猜测到这场恶战的激烈，语气缓下来，“是我狭隘，害你冒险一场。”
“往后，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好……”
顿了顿，一句晦涩的话传入云霄的耳中。
暧昧的气氛不曾留存太久，便被顾西辞毁了。
某人的关注点全在那些尸首上，惊呼一声，“云姑娘你一挑八这么厉害？如此这般赢了，那宝物呢？”
云霄：……
乐禾瞪了顾西辞一眼，喊她闭嘴，抱着云霄的手微微用力。
“不必听她说浑话，我们回去。”
她碰到了背上的伤口，云霄难受地蹭了蹭乐禾的手，“姐姐，我疼。”
“有没有止血的丹药……真的疼……”
丹药……
乐禾愣了下，耳尖满满都是红晕，比台上的血还刺目。
她不是没有这个常识。
也许有些话说得并不准确，rou｜欲多了，便会与情｜爱、与理智纠缠不清，最终稀里糊涂地混为一谈，再难清醒……
那次唇齿之间，仅仅是浅入，属于云霄的香气便十分销魂，相当难忘。
乐禾不敢回忆，只怕自己越陷越深。
她咬咬牙，努力放空思绪，从芥子袋里寻到了一颗止血丹，递到了云霄唇边。
可惜，她遇上的是一只磨人的妖精。
“没力气。”
“姐姐，喂我好么……”
少女气若游丝的喘息中满是蛊惑，如一只狡猾的毒蛛，不经意间，便布下了一张大网。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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