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如人生》张琳妮

22、第 22 章

　　沈志辉着实没有办法，背着大叫的崔小婉奔向卧室，把她甩在床上，那步伐活像八路军背着一个被战争伤害的女伤员，只是最后甩得这下有点重，放下女伤员后，沈军辉如释重负地坐在床边上喘着粗气，指着崔小婉说，“你，你这个疯婆子。”

　　崔小婉一个鹞子翻身坐起来，看着沈志辉凌乱的头发，哈哈大笑后，又要上来揉搓一番，沈志辉用两手支着崔小婉的两手，两人支起驾来，沈志辉说，“你还挺有劲。”

　　崔小婉说，“都是跟你练的。”

　　沈志辉一把把崔小婉扑在床上，自己坐起来，用一只手按住崔小婉的腹部，“不许再起来了。”崔小婉双腿耷拉在床边上 ，双手高高举过头，躺在床上呼吸还没有喘匀。

　　两人都休息一会儿后，沈志辉说，“这岁数不饶人，我这体力也跟不上了。以后你别闹了行不行？”

　　崔小婉腾地坐起来把沈志辉吓得条件反射般伸出手来挡着她，防止再被攻击，崔小婉这次没有动手，“是我闹吗？不是你偷看前妻视频吗？要不是我看得紧，我看你见天往那边跑，送钱送物的，就差没把自己送过去了。”

　　沈志辉说，“我能把自己送过去吗？我这有家有业有儿子，还有娇妻在侧，论谁也舍不得把自己送过去滴。”

　　说着又拿出手机，点到沈母视频主页，“你看看，你比她年轻貌美，还有儿子傍身，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沈志辉看着视频里的瑶瑶妈，心里也禁不住觉得瑶瑶妈保养得是真的很好，五十多岁的人看着还很年轻，仪态大方，也很少失态，看着想着失了神，崔小婉用手指指着沈俊辉说，“你看看你看看，被迷得都看入迷了。”

　　沈志辉不承认，“哪有？婉婉啊，我看瑶瑶妈卖的这款润肤油挺不错的，你也买一瓶试试？”
　　崔小婉生气地说，“不买！”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站在门口，“你们打完架了？”
　　沈志辉说，“没有，跟你妈闹着玩儿。”

　　沈君骏说，“爸，你别骗我，你头发都快被我妈薅没了。”
　　沈志辉随着年纪的增长，头发日渐稀少，像旱了的草皮，稀稀疏疏地长着杂草。

　　崔小婉说，“胡说，那不知道被谁薅没的呢。”
　　沈志辉不耐烦地说，“你在孩子面前瞎说什么。”又和颜悦色地对着沈君骏，“爸爸这头发不是你妈薅的，爸爸这头发是工作累的。”

　　站起来推着沈君骏，“去！写作业去。”
　　沈君骏走了，沈志辉指着崔小婉说，“别闹了啊。”
　　崔小婉径直走出了房间。

　　沈君瑶等沈母直播完毕，问，“妈妈，你这个产品卖的好吗？”
　　沈母说，“不是很好，看的人不多，也就那几个相熟的姐妹经常来，可是每个人的用量有限。”

　　沈君瑶说，“那么辛苦，又没什么销量 ，现在这个行业竞争很激烈的，越来越多的人进入带货直播这个赛道，导致越来越不好做了。”

　　沈母说，“这些妈妈都知道，但是你忘了妈妈以前做什么的了？妈妈也是有经验的。销量好不好的，都有心里准备。”

　　沈君瑶说，“知道，我妈以前是电视购物的红牌主持人。”
　　沈母说，“什么红牌不红牌的，听着不正经。而且也称不上红牌，主持电视购物的时候也没什么人看，不过那会儿在电视台压力也不大。”

　　沈君瑶说，“那现在压力大？”
　　沈母笑了，说，“现在压力也不大。”

　　沈君瑶说，“那你播着玩儿吧。”

　　傍晚的时候，邱杨的店里来了两位老朋友，上次在店里打架后来女的走了，男的被警察带走的那对夫妻来了。

　　他俩一进门，林慧就认出来了，扣着手轻轻敲了敲前台的桌子，坐在前台里的邱杨抬头顺着林慧的目光看向他们俩，今天的男人打扮得文质彬彬，戴了一副斯文的无框近视镜，看起来很拘谨。

　　虽然反差很大，邱杨还是一眼认出了男人，站起身惊愕地问道，“出来了？”
　　男人恭敬地说，“出来了，被夫人领回来的。”

　　邱杨相让着，“进去坐吧。”
　　女人轻轻踢了丈夫一脚，那男人说，“我们今天过来是特地向你致歉的。”
　　邱杨客气着，“哦，没事，不用。”

　　丈夫跟妻子商量着，“咱们先进去？”妻子点头默认。
　　林慧给旁边的服务员使了个颜色，服务员忙跟了上去。

　　酒菜上桌，那男人过来叫邱杨，“兄弟，一起喝一杯吧？表示下我的歉意，夫人说否则我们以后都不好意思过来。”
　　邱杨说，“好吧。那就喝一杯？”
　　男人说，“谢谢赏脸。”

　　邱杨纳闷这和那天的醉汉是一个人吗？他记性很好，明明记得就是这个男人，仔细看脸上被挠的印子还在呢。可是怎么反差这么大？今天变得如此斯文，还有点儿不适应。

　　男人绅士般帮邱杨拉开椅子，坐了一个请坐的手势，“请坐！”
　　邱杨说了声谢谢便坐下等着男人开口，因为他觉得男人今天的气场跟那天完全不同，与那日酒后撒泼的混蛋形象相比，今天表现出礼貌客气中透漏主宰话语权的霸气。

　　男人也坐下后，“兄弟怎么称呼？”
　　女人抢先说，“邱杨 。”
　　男人说，“哦！我夫人认识。”又问邱杨，“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邱杨感觉他的问话虽然平静，但并不简单，小心答道，“小店菜品有幸得尊夫人赏识，算是熟识。”
　　男人说，“我叫鲁奎，这是我夫人，既然熟识，你已经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了吧？”

　　邱杨说，“只知道尊夫人姓方。”
　　女人说，“是！我没告诉他我的名字。”

　　鲁奎说，“她叫方芳，我想她不只赏识你店里的菜品，还赏识你的人。”
　　邱杨忙表态，“小弟人品也还可以。”

　　鲁奎说，“你这么说是剑有所指吧？坦白说，你的外形比我出色要多，她经常来吃饭，我很难放心。”

　　邱杨听他咬文嚼字，也按他的说话方式顺着他说，“小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兄台尽可以放心，小弟怎敢觊觎嫂子？”

　　鲁奎有点伤感，“这我相信，我觉得你也不见得看得上她，毕竟人老珠黄，半老徐娘了。”
　　邱杨茫然了，这该怎么接？硬着头皮，“风韵犹存。”
　　方芳一下被逗乐了。虽然见过世面，邱杨心中也开始冒冷汗了。

　　鲁奎看了看方芳，“那倒是！”又颇伤感地说，“可是你嫂子要跟我离婚，说不定很快就不是你嫂子了。”
　　邱杨顿了顿，问道，“您二位不是和好后才来的？”

　　方芳说，“你看他现在说话像那么回事似的，喝了酒就不知道是谁了。”

　　邱杨劝着，“那兄台以后就要少喝酒了。”
　　方芳说，“他能有那个记性？一周不得喝个三五顿的，没有量，喝多了就闹呗。”

　　鲁奎对方芳，说，“别那样说，让我兄弟笑话。”
　　邱杨说，“兄台过虑了，没笑话，以后注意就是了，爱喝酒可以来我这里喝，喝我这里的酒不容易醉。”

　　鲁奎说，“使不得，上次就是喝了兄弟这里的一壶酒失了态，才错手打了兄弟，还有那位女士，没有受伤吧？”

　　邱杨说，“没有，我们都没事。上一次兄台喝醉也是因为在别处已经喝得有几分醉了，又喝了我这里的米酒才醉的，如果单在我这里喝，喝二斤也不会醉的。”

　　方芳说，“你可别这么说，一会儿真喝二斤，他酒量是真不行。”

　　鲁奎偷偷笑着，方芳说，“你还好意思笑？”

　　鲁奎说，“邱总，听夫人说是你这里的那位女士维护了你，我确实不太记得发生什么了，都是贱内说的，那位女士真乃巾帼英雄，把她请来，我们一起喝一杯，就当我给二位赔罪了。”

　　邱杨叫服务生把林慧叫来，鲁奎说了些多有得罪的话，方芳也说了些感谢的话，四个人一起喝了一杯酒，邱杨和林慧离开，留下鲁奎和方芳两个人对酌。

　　鲁奎对方芳说，“你老公表现怎么样？”
　　方芳叹着气，“让我想起是怎么爱上你的了。”

　　鲁奎高兴地问，“这回又爱上我了吧？”
　　方芳仍旧冷着脸，“心有余悸。”

　　鲁奎说，“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原谅我吧，以后尽量少喝。”
　　说着喝了一口米酒，“这酒一点劲儿都没有。”
　　方芳说，“你又喝？”
　　鲁奎说，“刚才老板都说了，以我的量喝二斤都没问题，就这么一小杯，跟喝糖水似的。”

　　林慧和邱杨在前台里低声聊着，林慧问，“怎么回事？怎么跟不是一个人似的。跟那天是同一个人吗？”

　　邱杨说，“我开始也觉得不是，后来那方小姐说平时就这样，喝多了酒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