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留学遇到超神队友这件事》宁鹦

17、悄悄

　　墨雪泽今天本来就挺恍惚的，听完林沉的话就更恍惚了。

　　墨雪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他只知道他回家的时候将陆正在房间里面摆弄着电脑，远远一看那个编程界面像是在搞小组作业。

　　他也需要加快进度了……他仔细盘算了一下，这个小组作业周日晚上截止，现在已经是周四。周六因为要给芈芽过生日，他没有太多时间。他和将陆需要留一些时间给沉默姐和不懂哥准备报告和演讲，理想状态下最好是周五晚上之前就能把手头上的所有东西交接给他们。

　　如果不想来个通宵，他今天必须提起效率才行。

　　他进门的动静引起了将陆的注意。将陆停下手中的敲打，走出房门，和以往一样对墨雪泽打了个招呼：“你回来了。”

　　“嗯。”墨雪泽把书包放在沙发上，“刚才谢谢你帮我在群里说话啊。”见将陆听到他的话有些不知所措，他又加了一句：“我看看今天能不能完成大部分的内容。这样留给不懂哥和沉默姐的时间会多一点。”

　　将陆倒是没有接他的话，转而问：“你吃午饭了吗？”

　　这回轮到墨雪泽愣了一下。他好像还是第一次听到将陆主动这么问他。

　　“没吃的话正好，我刚刚准备了一点菜，想着等你回来再做。”将陆指了指厨房台面上切得均匀工整、摆放整齐的蔬菜和肉。“你先歇一会，我很快就做好。”

　　墨雪泽本来想帮忙，但将陆硬是说他上了半天课太累，只需要坐着等着吃就好。他拗不过将陆，只能坐在桌边等着上菜。

　　将陆动作非常麻利，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已经把菜全部上桌。将陆似乎已经全然忘记了自己的重口味属性，现在做的饭都清淡无比，极合墨雪泽的胃口。

　　墨雪泽夹起番茄炒蛋尝了一口：“很好吃。”

　　将陆低低应了一声：“那就好。”

　　墨雪泽见将陆吃饭并不积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终于忍不住问：“你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将陆刨饭的筷子顿时顿住。他思索片刻，“我打算周六晚上给芈芽过生日，这个时间你ok吗？”

　　“没问题。”墨雪泽早已经把周末的时间预留出来，“只是这两天我得赶紧把小组作业做完。你那边做得怎么样了？”

　　“已经做完了。”将陆道，“今天我不用去打工，等会我们可以一起做剩下的部分。”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墨雪泽下意识想拒绝。

　　“两个人效率总会高过一个人，不是吗？”将陆默默收拾起了碗筷。

　　“我来吧。”墨雪泽跟着收拾起了自己的碗。将陆没注意，手也刚好伸过去快要够到碗。他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眼疾手快地把碗拿住，顺便压住了墨雪泽的半个手背。

　　墨雪泽反应没将陆快，两手一碰，他一个激灵，赶紧想把手抽出来。只是他没想到将陆没有松手，似乎很怕碗掉下去。

　　将陆幽幽地看了墨雪泽一眼，又幽幽地问：“不是吗？”

　　“……是。”墨雪泽视线与将陆对上，又迅速挪开。……他现在根本不敢跟将陆对视。

　　将陆把手松开，给了墨雪泽的手喘息的机会。墨雪泽重获自由，目视将陆一个人收拾洗碗。

　　将陆见墨雪泽伫在原地，手上的动作没有减缓半分。他说道：“要不你先开一下电脑？我这边很快就好。”

　　“好。”墨雪泽把电脑从书包里拿出来，打开。等他打开自己之前小组作业做的那部分，将陆果然已经洗完了最后一个碗，擦了桌子，回到了墨雪泽旁边。

　　“会话训练主要是我们能够把用户大概的说话风格和范围都考虑进去。这个作业在会话训练方面并不需要我们写太多代码来实现，只需要用现成的外部资源。不如我们来模拟一下场景：现在你是用户，我是会话机器人，如果你打开网页，弹出会话框，我问你‘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你会怎么回答？”将陆没有多磨叽，直接开门见山开始了讨论。

　　墨雪泽感觉现在像是被教授叫起来回答问题的战战兢兢的学生，他瞬间感觉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好？”说完他就觉得自己脑子短路，正想再说下一句，就听到将陆说道：

　　“很好。这是大部分用户都会有的反应。虽然对方只是一个机器人，但是用户第一反应不一定会这么想。他们可能会先问好。每个人打招呼也会有不同的方式，我们需要尽量考虑到。”将陆道。

　　“那我想想有什么问好的方式。”墨雪泽想了想，“我突然有个想法，与其我们去猜用户的说话方式，不如直接让机器人抛出一些选项，这样用户也不至于懵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觉得这是很好的想法。”将陆点头，“只是到后面询问用户具体的投资的时候就没有办法全部抛出选项了。”

　　“嗯，但是我们可以让机器人确认一下用户输入的信息：比如我说我现在手头上有谷家股票600股，股价是15块买入，我希望机器人能够给我提供一些投资建议。那么我们可以让机器人抛出一段会话，大意是：根据您提供的信息，您持有谷家股票600股，成本15，您希望对现有投资组合进行更新，是吗？”

　　“这样的确更稳妥。”将陆道，“而且可以实现。”

　　“是吧。”墨雪泽得到将陆道肯定，一下子进入了状态。

　　两个人今天的效率非常高，到了晚上已经做了个八九不离十。在将陆的帮助下，墨雪泽自己的部分差不多收尾。他伸展了一下四肢，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时间，惊呼一声：“都九点多了。咱俩还没吃晚饭呢。你想吃点什么吗？”

　　将陆摇头：“不是很饿。”

　　“还是吃点什么吧，”墨雪泽沉思了半天，自己也没想到什么好吃的，“要不……我煮碗面？”

　　“好。”将陆乖乖地点了点头。

　　墨雪泽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吃营养加强版泡面了。说到这个泡面，他只能说是又爱又恨。吃多了想吐，但是久了不吃又有点怀念。他从橱柜里拿出一包泡面，煮了一锅热水。将陆也没有闲着，学着他之前的样子切了点蔬菜等着入锅。

　　“这周这个小组作业做完，我就该复习下周的Midterm（期中考试）了。”墨雪泽看着水开了，把泡面放了下去，等到泡面软了散开，他用筷子搅了搅。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下周我可能会去林沉家住两天。”

　　“哦？”将陆把蔬菜放进锅里。

　　“那两天我可能没有办法接送你了。如果你有排班或者有别的事需要用我的车，我车钥匙在老地方，不用客气。”

　　将陆沉默。墨雪泽见他不说话就当他是默认了。泡面煮好，他把面分进两个碗里。墨雪泽自己晚上不太爱吃太多东西，所以自己那碗只有大概半包。他又从冰箱里拿出两个苹果，“你要苹果吗？”

　　“不用，谢谢。”

　　墨雪泽放回一个，把苹果切成小块摆在饭桌中间。“晚上吃一个苹果有点太多了，你要是想吃可以吃。”

　　“嗯。”将陆认真吃起了面。

　　两个人静静地吃着。墨雪泽吃任何东西几乎没有声音，哪怕是吃面，他也基本是用咬而不是吸的。他吃饭的速度也很慢，喜欢一边看手机一边吃。将陆不一样，或许是常年快节奏打工促发的习惯，他吃饭极快，大多时候像是应付了事。跟着墨雪泽一起吃饭这段时间，将陆的速度有些许放缓，但也明显比墨雪泽快了很多。

　　将陆似乎不经意地说：“你下周什么时候考试？”

　　“周四上午。所以我可能周二周三会去林沉那，然后周四一起去学校。”

　　“哦。”将陆突然觉得泡面没那么香了。

　　两个人吃完泡面，墨雪泽歇了一会敷了个面膜打算睡觉。睡觉前他发现将陆还在电脑前。他好奇地走到门口。将陆不着痕迹地把窗口缩小换成了别的。

　　“今天不早点休息吗？明天我记得你要上一整天的班。”墨雪泽随口问道。

　　“我还需要把我那一部分的代码和你的会话部分融合一下，这样就可以转给他们做了。”

　　墨雪泽知道将陆提的“他们”是沉默姐和不懂哥。他朝前走了两步，“需要我帮你吗？”

　　将陆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实则一紧，“不用。”

　　“可是你说的，两个人的效率总会比一个人高。”墨雪泽不依不挠。

　　“今天你上了一上午课，又做了一下午和晚上的作业，还是早点睡吧。”将陆起身对墨雪泽道。“我这边很快就可以弄完。”只是语气比平时柔和好几倍。

　　将陆离墨雪泽很近。墨雪泽现在只要一靠近将陆就浑身不对劲。就像现在，他甚至觉得两个大男人孤处一室有点暧昧。

　　不能怪他想歪，他总觉得将陆这会看他的眼神和平时不太一样。

　　当他升出这样异样的感觉的时候，他就下意识想离将陆远一点。他喉结微微动了动，“好吧。那要是你有什么需要跟我说。我先去躺会。”

　　“好。”

　　过了半晌，将陆才回过头看了一眼，确认墨雪泽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悄悄把刚才缩回的页面重新打开，又研究了起来。

　　如果墨雪泽这个时候在电脑面前，他就会发现：将陆正在研究他和林沉选的另外那门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