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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势均力敌 ...

  •   游行舟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场闹剧,见是小孩家家的小打小闹,也没了兴致驻足观望。

      正待转身离开时,听见有人大声喊姜忱的名字,眉间拧起,拨开人群走上前。

      “原想着是哪位官老爷在这小地方耍威风,原来是个毛头小子啊。”

      游行舟展开手里的扇子,轻轻扇动,扇面后露出一张玩世不恭的样子,哂笑道。

      姜忱耳尖,听见熟悉的声音,视线穿过众人,不期然对上一双狡黠的眼睛。

      等人走到身旁,姜忱扶额,有些头疼,游行舟断不是轻易罢手的人。

      反观游行舟,迎着众人打量的眼神,好似享受般抬起来下巴,甚至递给姜忱一个放心的眼神。

      “我一介贫民布衣,还不曾听晓小兄弟父亲的大名,不知今日能否让我长长见识。”

      不少人轻笑出声,他胡一鸣家中哪有什么大官,只不过仗着家中有不少田地,平日租给农民使用,人家给他几分薄面唤他一声大人,还就真真耍起威风。

      游行舟毫不避讳地刺中胡一吗心中的软肋,嗤笑声气得他涨红了双脸,本就肥肿的身体经太阳一晒,更像是一头烤乳猪。

      “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滚远点。”胡一鸣怒目双眼,抬脚要推嚷游行舟滚开。

      可游行舟只是淡定地笑笑,收了扇子别在腰间,一弯腰躲过了胡一鸣的拳头,发丝都不曾凌乱。

      只见胡一鸣气急,没有收住力气,一拳头打在棉花上,踉跄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你……都看什么,还不给我上。”眼瞅着讨不到好处,还落了下风,胡一鸣朝身后人大声骂道:“都给我上,看我今天不弄死他。”

      姜忱暗骂一声不好,拉着游行舟的袖子就要跑。

      几个小喽啰均是胡一鸣家中租户的孩子,父母自小就让他们和胡一鸣走近些,若是关系好了,看看是否能够减少租税。

      这会几人面面相觑,左右得罪了胡一鸣,回家后少不了一顿打,看对方也就一个人,他们三个人数量上占据好处,三人对视一眼就要上前。

      姜忱心急如焚,扯着游行舟要跑,眼见拳头就要袭上门面,可他站着纹丝不动。

      姜忱眼睛一闭,做好了他被打的打算。

      游行舟不着痕迹地拨开姜忱的手,反手一把抓住姜忱的手将她护在身后,一手执扇,用了四成力打中为首几人的脑袋。

      几人吃痛,收回拳头捂住被敲打的脑袋,连连后退。

      “还来吗?”游行舟气定神闲地说道。

      几人不过十五岁出头,出手也毫无章法可言,游行舟并不想真的伤人,只是敲打一二,给个教训就收手了。

      姜忱盯着挡在身前的人,脊背挺拔,吊儿郎当的样子,可莫名地给人安全感。

      胡一鸣瞪着眼睛,看游行舟二两来回就将人吓唬住了,心下不免有些害怕,扯着嗓子喊:“你给我等着,我去喊人。”

      说完,转身就跑,身后几人见状,也跟着跑了,生怕游行舟追上来。

      人都跑了干净,游行舟转过身,上下打量着姜忱,查看她有没有被伤到。

      “没事吧?”游行舟关心道。

      姜忱看着游行舟没有说话,脸色严肃,“你到底是什么人?”

      游行舟嘴角的笑容一僵,虚假的面具露出裂痕,眨眼压下眼底的审视,忽又恢复满面春风的样子。

      ——

      等人走远连背影都看不见时,宁致远一头雾水,凑近到姜忱身边,问她:“刚刚那个人谁啊?你认识吗?”

      姜忱滴溜着眼睛,斟酌着回他,“他是我远方表哥,因为被姑娘退婚,面子上过不去,这才离开京城到这里。”

      谎话张口就来,姜忱眼观鼻,鼻观心说道。

      而且在她看来,游行舟说话做事有时毫无分寸,及时家中有婚配,对方人家知道他在外沾花惹草的性子,也会有所顾忌。

      宁致远对姜忱的话,向来不怀疑,听完他的经历,不解游行舟长相英俊,气度卓然,应当是急受女孩欢迎的,怎么会被退婚呢。

      莫非是身体不行,患有某方面的隐疾?

      霎时脸皱成一团,怜悯地望着游行舟离开的方向。

      姜忱不知宁致远在心里百转千回,得出这个结论,见时间不早,就拉着宁致远进私塾了。

      游行舟收到部下来信时,就打定主意重回旧地,暗中查找线索。

      经过方才一遭,骑马赶到知县府衙时,正是晌午时分。

      漆红的大门紧闭,台阶下的两个石狮子坐镇两方,怒目的样子平添几分森严。

      游行舟翻身下马,将马绳系在门口的树荫下,走向大门,大力敲响门口的鸣鼓。

      咚咚咚——

      游行舟耐心地敲了几声鼓,可大门仍然从门内紧锁,不见有人来迎,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前些日子,他得知领旨剿匪的随行队伍有疑,留了个心眼,传信给当地县长,不巧不等他带人来救,游行舟麾下的几人全部中计,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是以,他将计就计,将假死的消息传入京内。

      不曾想,对方竟然真沉得住气,一直没有行动。

      横竖现在他在外是一个人死人,这会儿大摇大摆地出来,就是想诈县长一下,若是出了今日,他存活于世的消息,传了出去,那便可以肯定这消息自县衙传出。

      届时,连着根拔起,不信揪不出背后的人。

      游行舟放弃从正门进去,绕着围墙转了一圈。

      围墙不高,游行舟后退一小步,足尖点地,越身翻过墙内。

      “谁?”

      一侍卫装扮的人,腰间别有佩刀,鬼鬼祟祟地站在墙下,脑袋贴在墙面,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来福得自家主子的命令,锁紧大门,蹲在墙角守着门外的瘟神,不让他进府。

      蹲得腿脚有些麻痹,听见外面没了声响,扶着墙好不容易站起身,正欲将消息传给大人,头顶覆了层阴影,咚得一声,跌坐在地。

      一人翻过墙站在他面前,来福惊呼一声。

      游行舟威胁道:“别声张,带我去见鹿溪山。”

      来福胆子本就小,青天白日下,已死之人冷不丁站在眼皮子下,吓得他结结巴巴,不需他威胁,已经发不出声了。

      游行舟手摇纸扇,大摇大摆地跟在来福身后进府,路上没有碰到一个人。

      途中经过后院的假山,水声潺潺,树叶坠落,惊起点点波澜。

      实在是安静地有些过分了。

      来福如鹌鹑一般,老实在前面带路,走到书房前,正要抬手叩门,被游行舟无声制止。

      屋内的鹿溪山坐在桌前,面前摆有一桌棋。

      他执黑子无声落下,白子紧随其后,棋局两方僵持不下。

      窗户半掩着,坠落的树叶飘进屋内,落在鹿溪山的袍子上,一阵脚步声向屋内传来。

      “人走了吗?”鹿溪山目光落在棋盘上,头也不抬,向门外问道。

      游行舟一听心中了然。

      鹿溪山曾官居太子少傅,后来因为几十年前的那件宫变,太子谋反不成反被废下狱,后自戕死于狱中。

      长公主不惜以命相抵,保下鹿溪山一命,却被贬于此地,从此,再不入京。

      得了个知县的小官,却从不管事,县衙内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手下人包办,他闭门不见客,过起了闲云野鹤的日子。

      “鹿大人,别来无恙。”

      游行舟推开门,径直走进去,扑面的茶香袭来。

      他内心骂道,老狐狸,躲在屋里品茶下棋,唯独将我避之门外不见。

      来福见他直接闯进去,急出一身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大人,他翻墙进来,我实在是拦不住。”

      鹿溪山摆摆手,衣袖滑至肘间,露出手腕戴着的一圈佛珠,色泽上乘,垂落的坠饰发旧。

      游行舟瞧见那串珠子,开始发难道:“呵,鹿大人手上的这串珠子,我瞧的很是眼熟,不记得哪位故人好似有串一模一样的,还是本就是一个东西。”

      鹿溪山垂下手腕,衣袖不动声色地遮住游行舟打量的视线。

      “不是什么稀罕玩意,游大人在别处的什么人那里瞧见,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他慢悠悠说道,抬手斟了杯茶,放到游行舟面前。

      “坐吧。”

      游行舟也不和他客气,掀起衣袍坐在鹿溪山正对面。

      他低头看着棋局,手执白棋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鹿溪山身着一袭竹青色素衣,绣有银色暗纹,整个人沐浴在日光下,几近透明,让人抓不住,下一秒好似就消失不见。

      “游大人今日为何而来?”他张口问道。

      “皇上下旨命我查军粮被截一案,我刚来到此地就遭受伏击,若没有线人通风报信,这也太过于巧合了吧?”

      鹿溪山执黑子,在游行舟后紧随其下落子。

      局势陡然变转,黑白双方势均力敌。

      鹿溪山坐姿端正,身如青松挺拔,抬眸望了游行舟一眼,不乏审视和轻蔑。

      “大人既是办案,来我这县衙作何,难不成犯人躲在这衙内?”

      自游行舟坐下,二人的博弈已经开始,黑白子各自为阵,输赢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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