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年少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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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渊大宴，他们一行人被待为上宾，成了众人的关注中心，众人吵着要听曌宁和阿奻的故事。
曌宁奈不何众人，只得开口：“情长不觉年华短，地角天涯未是长。”说罢便不再作声，众人再也问不出什么，便把目光投向了攸宁等人。
攸宁埋头吃得正开心，连步自酌自饮，不时面露嫌弃帮攸宁把垂于面前的长发拢于耳后，而沣洛和一旁的大婶打得火热。
“既然曌公子不愿多谈，不知吾等可有幸得知攸宁妹子的情事呀。”却是和沣洛打得火热的大婶发话。说罢，沣洛与这大婶相视一笑，攸宁不由得心里发毛。
这故人城民风也是彪悍，丝毫不避讳男女之情，居然当众要求她讲感情之事，攸宁真是欲哭无泪，支支吾吾半天不知如何开口。
攸宁自认为也算风流倜傥，无奈年少无知，往事不堪回首，想想都觉得脸红。
沣洛看攸宁迟迟不开口，便眉飞色舞地给众人讲了起来：“攸宁以前暗恋山脚的一朵蘑菇精，每天练完功就偷偷往山下跑，后来我觉得不对劲就跟在她后面，发现她居然变成一朵蘑菇蹲在蘑菇精旁边，蘑菇精受不了就化为人身走了，攸宁还追着他问蘑菇怎么可以长腿，非要他又变回蘑菇，还说他变为人身没有蘑菇好看。后来那只蘑菇精一怒之下告到了师尊那里去，让师尊管好自己的弟子，不要放出来祸害人间，师尊大吃一惊，把所有下山的路都设了迷障，后来攸宁不信邪愣是在迷障里走了好几年才被师尊放了出来，放出来时的时候，那个蘑菇精已经和别人恩恩爱爱，小蘑菇都生了几窝了，攸宁把自己关在房里变成一朵蘑菇蹲了三天。”
席间居然发出阵阵笑声，攸宁的心里下起了滂沱大雨，当年让她伤心了很久的事，没想到却成为沣洛逢人就说的黑历史。
“还有啊，攸宁这丫头，从小就心不灵手不巧，连头发都不会梳，小时候都是师姐们轮流帮她梳，有一次师姐们都不在，她居然跑去找连步帮她。然后我们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连步用筷子给攸宁插了满头，说是要引领六界潮流。那天正好白沣仙君进山找师尊，看见了满头筷子的攸宁，一下没憋住，笑了出来。攸宁以为白沣仙君笑是因为觉得她好看，后来只要白沣仙君一来，就要找连步帮她再把筷子插满头然后屁颠屁颠跑去白沣仙君那里。有一天，她趁师尊不在，眨巴着眼睛问白沣仙君是不是觉得她好看所以才常来山里的，白沣仙君怕她伤心就说是，她索性就给白沣仙君表了个白，差点没把白沣仙君吓得从椅子上摔下来。”
攸宁真想扔个鸡腿塞住沣洛的嘴，都过去了这么久的风流往事了就不要提了又提了，她是真的会害羞的呀。再说当年连步作为公认的东芜山山草，他都说好看了那就是好看了，她怎会有半点怀疑，当时太年轻了不知道长相和品位不一定成正比，也不知道像连步那样有一张好脸的人就算披个麻袋在身上也丝毫影响不到他山草的地位。老实讲这么多年，她看见比连步长得好看的人还真是寥寥无几。
年少的情事，已经只是在心中留下模糊的印象了，而后的感情，才是刻骨铭心。
进城之后法力全无，跟凡人无异。料峭寒风吹酒醒，酒醒后更觉得冷。说来奇怪，前几日城中还是艳阳高照，这日却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攸宁裹紧了雪裘大衣，一时兴起跑去了荒原。荒原上有座山，山上的树上积满了雪，不时发出树枝被压断的声音。
她爬上山上最高的那棵树，她站在树巅看着这苍茫大地，一切都被白雪掩盖。那白雪下是什么，是等待破土而出的种子，还是快要腐烂的枯枝败叶，或者什么都有。
故人城不是孤家寡人该来的地方，这里的人谁都是成双成对，显得她更加形单影只。离开崖底这么久，她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一直被压抑在心里的情绪。她离开崖底后大家都是开开心心的，她也只得开开心心的，事情也多，无暇顾及那些情绪。
之前那几段情事不过是年少时的玩闹，而璟非才是她最念念不忘。
初见璟非是在蟠桃宴。当年连步作为神族被王母邀请去蟠桃宴，她闹着也要去，可是那个时候她还只算是个凡人不得参加，连步把她变成了只鸽子居然蒙混过关，也不知道这是青丘的什么秘术，没有一个人看出来。
连步喜酒，喝得大醉自是没有办法顾及她，她东飞西撞来到了一处别苑。此处景致幽深宁静，与蟠桃宴的喧嚣大不相同。不知那是什么花开得正好，传来一阵阵冷香，花间似乎有人，她飞过去，一探究竟。
花间有美人，还是两个。
“你看那只鸽子。”束发的那个美人先发现她，眼里满是笑意，“不知是否是为你而来。”
而散发的那个美人只是淡淡地说：“不过是误入了罢。”
那个束发的美人唤她过去，她便飞到他手里，他捋捋她的毛，她感受到他的温度和温柔，紧张又害羞，不禁竖起了毛，通体发红。她这副样子逗乐了那束发美人，他“咯咯”笑出声，尖下巴小梨涡分外迷人。
按理说天天和连步这样的人在一起，她应该对长得好看的人已经有了免疫力，然而她还是被迷得七荤八素。束发美人就像一股温泉，她泡在里面，头晕晕乎乎，心暖暖和和。
那个束发美人是天帝第七子，璟非，而那散发的美人是他的姐姐，天帝三女儿，依侬。
情来之迅猛，让她始料未及。
不管曾经经历了多少，如今都只留下一树清风。树巅之下皆茫然，她也只是惆怅些许。
突然树枝发出了断裂声，她心中一惊，低呼了一声，忙向旁边的树枝抓去，却只是徒劳。还好地上积雪多，摔下去应该也不会有多痛，正这样想着突然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托起慢慢往下落，她松了一口气，幸得有人相助。
好景不长，好事也不久啊。那股力量突然消失，她径直摔了去，这一跤摔得真结实，硬是把雪地炸出了个又大又深的坑。她疼得呲牙咧嘴，这时坑上出现了一个人头，竟是连步。
连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攸宁从坑里拉了出来，忙问：“雪球，你感觉怎么样？伤到哪了？”
“除了感觉骨头散架、头晕目眩，其余都还好。”这种痛真是有些久违，也不知道这地方怎么回事，她和沣洛一进来就法力全失，连步的法力也是时有时无，就连她父君的法力也大大减弱。
听翁渊说，故人城是禁止使用法力的，所有人进城之后都会法力全失，因为只有这样，各界之人在这里才能放下一切不平等，和平共处。而连步和攸宁她父君这样的情况倒是让翁渊也大为吃惊，更是对他们一行人恭敬有加。
狂风大作，雪越下越大，树上的雪也不停往下掉，大块大块地砸在两人身上，连步一把把攸宁拉到怀里护住，低头说到：“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快回去。”
攸宁被狂风吹得睁不开眼，风中带着大块大块的雪和其他杂物砸在她的身上，幸好连步帮她挡住了大部分，倒也不那么疼。风声呼啸，除了风声她什么都没有听到。
“走！”连步见她没有反应，横抱起她就跑。
背后是雪塌下来的声音，连步跑得很快，在他怀里有些颠簸，攸宁勾住连步的脖子，把头缩进他的怀里，风声很大却掩不住他的心跳声，在这种时刻还是小狐狸对她好。
终于到了一处比较空旷的地方，风雪也小了不少。连步把攸宁扔到地上，喘着粗气说：“姑奶奶，你能不能减减肥，我的手都要断掉了，快来给我按摩一下。”
攸宁随手抓了一把雪便向连步扔去，死狐狸，居然敢把本奶奶扔到地上，还想本奶奶给你按摩，不把你打得半身不遂就已经是额外的恩赐了！看着连步满脸的雪，攸宁哈哈大笑起来。连步擦掉脸上的雪，又弹了弹衣服上的雪，转过身就走：“自己跟过来。”前方又是一片密林，攸宁有些紧张，要是又像刚刚那样狂风突起，那......想想有点可怕，还是快跟着连步比较好。
那密林中到处都是刚刚那阵狂风留下的残败光景。断裂的树枝到处都是，甚至还有枝干交错横在地上挡住去路。树上积的雪一下全被刮在地上，所以密林中的积雪比别处厚多了。攸宁一脚踩进雪里，竟然陷了下去，吓得她直叫救命。
连步转过头看见陷在雪里的攸宁乐得不行，他走了过来，低头看着攸宁，说道：“哟，刚刚还拿雪砸我呢，现在怎么不神气了，求我啊，求我我就救你。”
攸宁仰头望着连步，本来她就比他矮，现在陷进雪里更是矮了一大截，气势随着也矮了一大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于是她用甜得发腻的声音扯着连步的衣尾道：“世界上最帅的狐狸哥哥，求求你救我出来吧，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连步勾起嘴角，玩味地看着她，并没有拉她出来。
攸宁见他这反应，心中大概有了谱，心一狠，吼道：“师兄救我！师兄救我！”
果然听见她叫师兄之后，连步才懒洋洋地把她从雪中拔起。他们二人本来是同时被收为东芜山弟子的，并无辈分之分，攸宁比连步先到东芜山，于是总以师姐自称，这让连步非常不爽。
连步背着攸宁在林中疾行，树上的雪还在不停往下掉，树枝折断的声音也此起彼伏，此处危险，丝毫不能马虎。
“小狐狸，你现在是使的轻功还是法力呀。”攸宁扯了扯连步的耳朵。
“神功。”
“什么神功呀。”
“龟派神功。”
“......欺骗师姐可是不好的。”
“再说把你扔出去。”
攸宁悻悻地收回玩弄连步耳朵的手，小狐狸还是小时候比较可爱，唉，好想当初那个白白软软肉肉的小狐狸啊。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年少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