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可乐只想再炫一碗

21、偏执红嫁衣追夫记（1）

　　温行岳在兜里拿出一攒白鹿的毛，塞到林海山手上。
　　林海山触碰到那毛绒的手感，突然惊恐大叫，不断扭动身子，想把手上的东西远远扔出去，但是他被束缚着，特质的铁椅焊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
　　温行岳的手握着他的手，把白鹿的毛塞进他的手心，让他彻底重温起当年的恐惧。
　　闻到一股骚臭味，温行岳低头看林海山湿透的□□，才施施然收了手，示意宴瑾给他看最后一张照片。
　　那是复原出来的蜪犬的照片。
　　这下林海山彻底崩溃了。
　　他陷入极度惊恐：“不要，求你了。我错了，我不敢了，我错了。”
　　他声音高亢，不断地认错，抖如筛糠。
　　温行岳离他远一些，手按住照片上蜪犬的身影，半倚着桌子，问他：“现在清醒了？”
　　耐心等了几分钟，林海山才平静下来，他不再装疯，低垂着头：“你们找到它了吗？”
　　他不敢说多的，只能从旁侧击：“我一直在等它死。”
　　它的禁锢下在他的灵魂深处，让他无时无刻处于恐惧中。
　　在这种极端惊悚状态下，装疯卖傻一点也不困难。
　　他死也不敢死，如果发现他精神状态好转，自己肯定面临死刑。
　　而死亡，对他而言，意味着无穷无尽的责难。属于蜪犬给他的阴影。
　　“不能说？”温行岳也看出来了，应该跟当时的李昊一样，提起蜪犬的名字，就会被对方所发现。
　　“可以讲讲你是怎么与他们混在一起的吗？”他将一张符纸贴在林海山后背，“只要不提到对方的名字，就没事。”
　　林海山深呼吸几口气，感觉到后背源源不断的热量来源，稍微安心一点。
　　“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
　　和众多打工族一样，林海山在临江租着群租房，经常在夜里十点之后才下班回家。
　　那天正是深秋，骑着电动车回家的路上，林海山感觉脸都要被寒风吹裂了，想起手机上还有几天才能送到的电瓶车挡风他都有些生气。
　　可能是才下过雨，原本热闹的一条小吃街只有零星几人还在晃荡。
　　附近最近也不太平，经常有小混混堵着人去敲诈勒索，他拧大了油门，快速通过这片区域。
　　前灯照出的白色区域出现了奇异的东西，吓得他差点一个没坐稳从座椅上摔下来。
　　在空荡的大街中央，四周寂静黑暗，只有自己电瓶车的前灯是唯一的光源。
　　可是现在光源正照着一个古怪的红色花轿。
　　林海山的呼吸粗了几分，能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一般，后背一阵发凉，好像有冰块从脊柱滑落。不敢仔细看那雕龙画凤的精美花轿，急忙后撤，调转车头往另一条路去。
　　风声呼啸中仿佛还带着吹锣打鼓的喜庆声音，最后一声唢呐仿佛要撕裂他的耳膜，把刚刚的吉祥热闹一下拉低，成了悲痛的哀亡曲。
　　他一刻不敢停，路边三三两两的过路人并不能给他任何的安慰，他也不敢仔细看，害怕看见穿着红嫁衣的新娘在路边踱步。
　　绕过这个街道，到了另一条比较繁华的街区时，他心里的惶恐才被稍微冲淡。
　　尽管才下过雨，核心商区的人流量还是很多，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让他感觉重回人间。
　　林海山把车停下，靠在路边抽烟，等到第二支烟抽完，他抖动的手才稍微平静。
　　今晚说什么他都不可能走那条路回家了。
　　闻了闻自己身上，没什么异味，他果断把电瓶车停在路边，找了家热闹的电竞网咖准备在那里过夜。
　　四周敲击键盘的声音是他安全感的来源，他特意坐在大厅中央的位置，靠在椅背上合眼休息。
　　渐渐陷入睡眠。
　　没有人在意的时候，他并没有开机的电脑屏幕，原本隐约倒映着他的身影，现在却逐渐模糊，变成了一个带着红盖头的女子。
　　她的秀禾还在往下淌血，圆润的垂珠裹着血，粘稠地低落在椅子上。
　　第二天，林海山醒来后网吧还是很热闹，很多通宵的人现在正商量着一起去吃早饭。
　　他搓了把脸，趁着有人去卫生间的时候跟在后面也去了，用水冲了把脸又去上班了。
　　故事讲到这里，林海山顿了顿，仿佛又想起极致的恐惧，不肯再说话。
　　宴瑾从烟盒里磕出一根烟，带着询问的目光问他。
　　林海山点了点头。
　　把烟点燃塞进林海山嘴里，他深吸一大口，烟上的红点加速后退，直到一大截灰烬挂在前端，他才吐一口气，只有丝丝灰色烟雾被吐出。
　　仿佛吃了颗定心丸，他这才继续说下去。
　　但是不能一直不回家，在网吧过了两天，他请了半天假，在正中午的时候回了家。
　　群租房的人很多，大家的工作时间也不统一。
　　中午的时候推开门，能听到薄如纸板的墙壁后面，隔壁房间上夜班的大哥又打呼噜又砸吧嘴，他稍微安心一点，关上门准备找换洗衣服。
　　然后他看见桌子上大红色包装的喜糖。
　　刺耳的尖叫划破平静的午后。
　　旁边的大哥被他吓一激灵，坐起来骂骂咧咧地问候他的亲人，好像下一刻就要一拳打裂墙体过来揍他。
　　林海山顾不得其他，都不敢去看那东西，连滚带爬地跑了。
　　他一口气跑出楼，直到整个人晒在太阳底下，他才稍微平静一些，撑着膝盖喘气。
　　打开手机，他开始搜索这个城市的寺庙。
　　在不同的软件上询问有没有哪里有那种高人。
　　大多回答是调侃性质的，比如女鬼你也怕，你要老婆不要之类的。
　　没有亲眼见过恐怖场景的网友自然是不懂他的崩溃，只有一个和自己相同地址的人，推荐他去一个寺庙，说自己以前经常梦魇，去那里请了一串佛珠，后面就好了。
　　有一个人认真后也有一些真正愿意帮助他的了，大家分享的地方天南地北，林海山记了两个近的，决定今天先去离自己最近的那个寺庙里看看。
　　站在金佛下，林海山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香客，有些懊恼。
　　这种商业性质的地方应该是解决不了他的问题的。他刚刚路过文殊菩萨宝殿时，里面的大胖和尚正在给一个中年妇女推销1888的香烛保佑她孩子高考满分。
　　早知道就去邻市那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