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娱乐圈）》因为雪

12、当女主角

　　杀青后的第七个月，《拭尘记》终于上线了。上线当晚，网播数据直接破了平台当年的记录。这是陈旭东回归小荧幕的第一部作品，粉丝自然呼朋唤友给剧集的播放量做贡献。四十集的时长，质量绝对在线，不像大多数网播剧的高开低走趋势，《拭尘记》的数据一路走高，一个月后的大结局更是破了历史纪录。
　　第一部戏播完，陶蓁蓁小小吸了一点粉，微博粉丝过了十万，甚至还有了非官方的粉丝名：小桃子。
　　小桃子在她微博里一直留言，问什么时候能演一部仙侠剧就好了。陶蓁蓁也想演仙侠，不过能拿到什么样的剧本她说了也不算，不过期待还是要有的。于淼淼也对她更上心，没有给她接商务，而是专注找好剧本。
　　就这样，她等来第二部戏的片约。《千岛》是菠萝网明年自制剧里的重头戏，是由小说改编的仙侠剧，正是时下的热门题材。网传男主是宾果娱乐的蓝少时——和青屿在旅行综艺里认识的朋友，女主是天逸传媒的喻青岚，听说是公司高层的侄女，算是带资进组。经过三轮面试，陶蓁蓁拿到了女二号。女二号是男主的小师妹，和女主不打不相识，后来两人变成闺蜜，是个很吸粉的角色。
　　就在离进组还有一个月的时候，于淼淼带来的消息直接给她泼了一桶冷水：角色被抢了。
　　“淼淼姐，不是说《千岛》都要跟我们签合同，下周去定妆吗？怎么就拍不了了？”陶蓁蓁在于淼淼的沙发上可坐不住了，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一点。
　　“制片人说，你还是能演，只不过角色从女二变成了女三。”
　　女三是对男主爱而不得的其他门派大小姐，为了从女主手中抢走男主，她费尽心机制造误会，不惜铤而走险给自己下毒栽赃嫁祸给女主。
　　“那现在是定了谁演女二啊？”
　　“桑若仪，前年选秀节目的冠军，微博粉丝数过千万。网播剧当然看中流量，质量不好更需要粉丝做数据。你还是新人，又没什么粉丝基础，被换掉也正常。”
　　陶蓁蓁不说话了。
　　那可是女二号啊，出道第二部戏就能接到女二号，这简直是大喜。现在被人抢走，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淼淼既然这么说，看来事情应该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了。能不能请公司出面再去争取一下呢？可是她有什么本钱让人去谈判呢？靠着微博的那十万粉丝吗？
　　“不过我有一点别的想法，如果你愿意听的话。”
　　“您说吧。”
　　“你才出道不久，戏路不稳，如果过早就去演反派，很容易被观众定型。我看了剧本，女三的形象很单薄，我也不觉得你现在的演技能把她演出立体感，所以我不建议你拍。娱乐圈的人都有点迷信。女二号被抢，说明《千岛》这个剧跟你的缘分不够，不演也罢。目前找你的其他仙侠剧本确实没有，不过倒是有另外一个救急的剧《小满的美味生活》缺女主，你要不要试试？”
　　“让我演女主？”
　　“是一部小成本的网剧，项目预算跟《千岛》自然比不了。原本敲定的女主临时反悔，离开机只有一周，制片人急疯了，到处在找人救场。我有个朋友在这个项目当出品人，实在找不到人才求到我这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帮你安排试戏，问题不大。20集的现代剧，拍摄两个月，大部分是室内棚拍。女主的人设还算讨喜，你就去试试，当作积累经验吧。就是这剧的片酬不高，还是那个跑路的女主出的违约金。”
　　“我能知道这个跑路的女主是谁吗？”
　　“巧了，就是抢你女二的桑若仪。”
　　“就是说桑若仪抢了我的女二，我现在去顶她的女主？”陶蓁蓁有些想不通这里面的弯弯绕。
　　“有大制作的女二演，当然不接这种小网剧的女主了，这班底太新，也没几个人看好。如果不是有人情在，我也不会跟你提起。”
　　陶蓁蓁想了一会儿，还是记得遇事不决就听于淼淼的，答应去试戏。
　　于淼淼见陶蓁蓁很上道，还是多说了一句：“我刚刚说娱乐圈的人有点迷信，但是还有一句话，该轮到你走运，谁都拦不住。”

　　于淼淼的效率很快，第二天上午就安排试戏。导演仿佛看到了救星，试戏只是走个过场，当场就拍板定下了她，直接签了合同。
　　《小满的美味生活》女主角林小满大学毕业三年，失业又失恋，幸好妈妈给她留了一套房子，让她能做包租婆不至于饿死。两个女房客一个做销售，一个是大学生，都不会做饭，全靠小满出手端上一顿顿用心的美味。每一集都有一道主题菜，和剧情呼应，也算一大看点。
　　这剧成本低，演员也少，全部加起来也只有十几个人。大概成本最高的还是每集做饭的食材吧。陶蓁蓁会做饭，拍摄不需要用手替，倒是又省了一笔钱。演女房客的是邓一艾和汪露，汪露比她大一岁，邓一艾最小。三个女孩子整天就在片场吃吃喝喝，收工又得拼命瘦身，那可真是痛并快乐着。
　　两个月拍完，倒是比预期的杀青时间还早了几天。

　　接下来就是等着《小满的美味生活》播出了。
　　仙侠剧正常情况得拍四个月，杀青后加上后期特效制作，拍完一年能上线不压剧都算好的。《小满的美味生活》集数少，时长也短，过审快，8月1号就上线了。这是平台特地推出的下饭档，瞄准了广大上班族的午饭时间，中午12点更新。一天一集25分钟，每周五天，一个月播完。
　　第一周播完，陶蓁蓁就在飞机上遇到奚不凡。

　　“现在那个下饭剧还在播？”
　　陶蓁蓁的手机上不了网，借了奚不凡的打开浏览器搜索到页面，得意地点开给他看，“今天正好是新一集出来了，晚上记得去看哦。”
　　“瞧把你给能的。”奚不凡见不得她笑，非要刺她一句。
　　在江之岛住了一晚，不用赶路可真轻松啊。她吃了早餐，就和奚不凡去看水族馆。一大早，幽蓝的水族馆里已经有不少游客。水族馆里有很多种海洋生物，让陶蓁蓁连连惊讶。
　　“哇，这个鱼好漂亮，那个鱼怎么这么扁，还有这个，这个的头好像一个锤子。”
　　奚不凡瞥了她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表现得一副像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陶蓁蓁也学他说话，“你能不能说话不要拐几个弯？这样听话的人很累诶。”
　　“那是你不够聪明，还是多读点书吧。抄书都能写错别字，我真的是服了。”
　　“什么错别字？”陶蓁蓁恍然大悟，嘴角止不住往上扬，“你昨晚偷偷看了我演的剧，对不对？”
　　“不是你让我看的吗？”
　　“好，好，我是求你看的。你觉得我演得怎么样？”陶蓁蓁大大的眼睛满是渴望。
　　奚不凡喉结滚动，眼神躲闪，“还行吧，我不怎么看电视剧，能看完一集。”
　　“不过那个是花絮采访诶，你连这个都看了？”
　　陶蓁蓁说的是《小满的美味生活》片尾的花絮，有个道具是小满小时候的日记本，陶蓁蓁想着尽量贴近角色，主动提出日记本里的字由自己来写。有一页是编剧故意安排的写错字，看来奚不凡连那个都注意到了。
　　奚不凡赶紧换了个话题：”你都播了两部剧了，怎么没几个采访视频？这么不红的吗？“
　　陶蓁蓁只能苦笑，”我确实是不红啊。不过这也是淼淼姐教我的，言多必失，不提他人。“
　　这个行业有不少内幕和绯闻都在别人不经意间说漏嘴被爆出来。于淼淼让她少说话，采访也只谈角色。
　　“就像我之前给旭东哥当了一两个月的助理，其实采访里不管说点什么他的事情，按照他的咖位都能上热门，比如陈旭东喜欢喝珍珠奶茶这种。但是我觉得没必要，而且也怕粉丝会来骂我。”
　　奚不凡听得一头雾水：“骂你？他爱喝奶茶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我想红爱蹭呗。旭东哥是很好的人，我也不想让粉丝的行为由他来出面。但是在我评论区出现的那些话，“陶蓁蓁声音有些哽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确实也挺难听的。”
　　“既然这么难，不然别干了吧？看你也没赚多少钱。”奚不凡摇头，谁说女明星都是日薪208万啊？眼前这位看起来还差很多。
　　陶蓁蓁掐着指头在算账：“说到赚钱，第一部公司的内戏片酬不高，第二部救场的小成本剧也没办法谈很高的价，还得扣掉之前那半年的培训费，公司抽成再交税，拿到手的只有五十万不到。对奚总来说确实有点少，不好意思啊。”
　　奚不凡翻了个白眼：“那你还干？”
　　“可是，一年拿到手能有五十万，已经比大部分上班族赚得多了。我一没学历二没背景，能有这个收入真的是得每天三柱香，挨点骂怕什么？我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来钱快的正经工作。”暴富的路都写在刑法里，她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不能走歪。
　　“比如傍个大款？女明星和富豪的绯闻那可是说来话长。”
　　陶蓁蓁压抑着激动，指着那条长长的鱼让奚不凡看，听到他这话又松开了手，“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我宁愿一年就拿这五十万，再攒个三五年就能付个首付去买房了。”
　　奚不凡不置可否，”干嘛非得买房？”
　　“我没跟你说吗？我没有家了啊。”扒着玻璃在看鱼的陶蓁蓁被身后巨大的蓝色海水包围着，看起来非常落寞。